评判投票,那评判台已撤掉,杨连祁与沈芊芊“履约”先行回去了,沈老爷心里不大舒服,也已早早退场,其他有兴趣的,便与百姓们一列在周围观看。
仍然是两两比试,但不再是随机两个一起比,而是上一轮胜者与下一位比,败者淘汰胜者继续。
出场顺序也不随机,每年都有新的规定,前年按照纸鸢扎制的竹条数量排序,去年是按重量来排的,上场顺序至关重要,因此这排序规则会一直等到比赛开始的时候才会宣布。
那胖胖的县丞走到草地中央,朗声宣布“今年,按纸鸢大小,从大至小。”
众人的目光霎时间转向了鸿渊坊那只大孔雀。
而后他们很快又挪向长清斋这只微型蝴蝶。
他们的视线在这两者之间来回跳跃。
“呀,咱们最后上场,对上的势必是最强的一个。”孟寻担忧道。
“多半就是鸿渊坊。”骆长清点头,“今日诸多纸鸢,都是在造型与画面上下功夫,扎制上注意承风力的不多,鸿渊坊那只倒是留意到了。”
“那师父你有把握赢吗?”
“没有把握,还要考虑呆会儿的风力。”她坦然道,“但是……鸿渊坊也未必有把握能赢我。”
她向身边看了看,见岳澜一直不言语,便问“你有心事吗?”
“没有。”岳澜回道,“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
“这个放飞比赛为什么要如此麻烦,十八只纸鸢一起飞不就是了,对比更加明显,胜负也更好区分,甚至名次序列都比较容易评判,可以省下许多工夫啊。”
“……”
“对啊……这话说的有道理啊。”
不过规矩是县令定的,每年都是这般做,没有人想要去更改,他们初来乍到,只能入乡随俗。
县丞发出了号令,那参赛的纸鸢一对一对进场开始放飞了。
数轮比试下来,鸿渊坊的孔雀胜的一骑绝尘。
与之比试的,要么飞行上空不及它稳,要么不及它高,还有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紧张,直接就没飞起来的。
赢过其他坊间的纸鸢,鸿渊坊没用太多时间,等到与长清斋对决时,晌午还没过。
骆长清与陈升鸿站于场地中央,她先按流程向县令又报了一遍家门,简单介绍一下自己的纸鸢。
她二人离得不远,说话的时候,陈升鸿就一直看着她,将她从头打量到尾。
直到她说完,侧目看过来“陈掌柜有何指教?”
陈升鸿不再看她,冷眼看她那只蝴蝶“指教不敢,在下好心提醒一下姑娘,脚线可要拴紧了,这么一小点儿,万一丢掉了,眼神不好的,可是找都找不到。”
她回道“那还是陈掌柜小心检查一下自己的提线吧,那么大一只,万一断掉了,漫无目地飞,想必会吓到小孩子。”
“这般伶牙俐齿,将来娶你的人家大概会很不安宁。”
“我对家人并不会这样说话。”
“那或许是因为你没有家人。”
“并非只是有血缘或者姻缘关系的才能称作家人。”
“此话不假,有这些关系的,也未必能成为家人……”
“停停停!”县丞拍着桌子插话,“这儿不是你们闲聊的地方。”
两人结束了这不太愉快的对话,听县丞施令,与同行者站到了放飞位置。
放飞位置离得也不远,纸鸢不单单比谁飞得高飞得稳,亦可以在空中追逐较量,因此不必隔离太远,只是大部分普通的参赛者不敢这样做,还是会避开对手,以免控制不好方向,致使脚线缠绕到一起而双双落败。
当然眼下两边都不认为自己是普通的参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