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又灵机一动,假装病病歪歪。“快扶着姑娘到房里去。”老夫人急了,让琳琅把菀昭带进去。
“那该嘱托医家才对,早些与大夫商榷病情,姑娘也好早日痊愈。”裴绪笑道。
“这丫头忒怪了,以前看了大夫,吃了药,后来觉得不见好,就索性不去治了。大了更是爱使性子,什么难喝的药都不沾。任凭怎么劝,都不看上一眼。”老夫人叹气。
裴绪觉着好笑,没想到这姑娘还有点脾气,“药怎么苦也得吃了吧,不吃药肯定好的慢。也该找个可心人去劝劝她了。”
老夫人笑道“也是,可这丫头,素日里不喜欢一大群人围着她。以前的婢女都她被遣散了。”
但爱美之心,常人之情也。内心着实依依不舍,定会留恋上些时日,他也不能去硬斩断本性。
想到曾跟酒友论美人。世人只论美人品行、容颜。却不想品行端正,容颜姣好的女子处处可寻,而真正尽善尽美,纯洁无瑕的美人恐怕只存在臆想中,或是古人的言辞里。
美人难寻,仅凭表面风流伶俐,谈吐优雅又怎能得遇真正美人呢?
寻美人必得亲自见上一见,闻名不如见面,是真是假还得评判一番。裴绪当时可被这害惨了,后来又因此捅娄子。
他的多情,能写部情史了。
裴绪素爱谈论美女,也从不掩饰他爱美。在这方面高谈阔论是常有的事。
今日得见冯姑娘,更让他颇为欣喜。
譬如他说女子养在深闺,德才与技艺全凭父母与媒妁的片面之词,倘若她深通乐艺却不被世人所知,媒人便胡诌几句好听的赞词来说给他人,岂非是将她才华埋没。
可有些女子却安守了一生的贫贱,哪怕命运悲惨,也依然与人厮守一生。虽是寻常的女人,可已有寒士之高志。
越想他兴致越高,世间就没有如此复杂多变的。
他曾直言“有种美人,诗作的好,琴弹的好,女红也好,品貌良善,是大家闺秀,令男子一见倾心。可谁知婚后庸碌无为,把全心都用在了相夫教子的事上,竟平淡了一生。忙忙碌碌地,哪见称心如意的好姻缘?”
谈及此,他也不免尴尬。毕竟邂逅一场,就想到这种地步了,太过早了。
可今日一见,却变了想法,倘若真求个不谙世事,不懂夫妇燕好之理,哪来的琴瑟和睦。
生活器物上素来饰有并蒂花,鸳鸯鹦鹉什么的吉祥鸟雀,都倡夫妻伉俪情深,团圆和美。可若恋上的是个与他素无干系的女子,偏偏两情相悦,只等夜色沉沉,欢爱一时,终铸成大错。
他在自家庭院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倒也不是说迷迷茫茫。
并非一见钟情,却很留意。
两情若要长久,没个规矩恐怕做不到。既不能由着男子胡作非为,也不能一味地让男子自顾自的,冷落着夫人。
裴绪该打自己一巴掌,他的轻薄行为可多了去。
后来又莫名空想
若要恩爱,必得两心之交。而论到交心,更有千万言可谈。两人相好,先得情真,纯真之情才可永葆春意;再者需名正言顺,切忌偷香窃玉,红杏出墙,珠胎暗结等不义之举。两性之相好必经婚姻,宜室宜家,缔桃李之缘。
这日天尤为暗沉,今年怪的很,还没到清明时节,就连连涔涔雨水。
裴绪虽然想得杂乱无章,但确是真心之想。可这些不能对什么人倾诉,身边美人如花,这样还对旁人说美人难得,恐被天下人耻笑。
他的行为虽有不检点的时候,但从不让这些为人所知,生怕落得一个好色轻薄的恶名。
内里面终究是个腐儒。
“我想这些做什么用?悄然遇见罢了。”
嘴里虽然一直嘀咕自己的心思杂乱,但心里明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