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好,我说正经的。”
“我看我们到水榭上说去吧,那儿刚好凉快。”
出了竹林就到了湖边水榭。
碧浪生芙蕖,小榭沁藕香。
“我住过这,我说的那四条是怡园的病根。但如今情形不同了。”
“是不同了。”
她只看莲花盛开,红麟洗水。
“据我所知,怡园还住着周家的姑娘。”
“是啊,无依无靠投奔了来。”
裴绪问“那为何不去冯府住?偏在怡园。”
“这,伯母一片好意。”
话里轻巧,心里沉重。
他忙说“啊,我言过了。”
“无事。”
“依伯父意思,原是都想送去待选的。只是我已经无此意了。”
“这样啊,也无妨。”
这分明就是为了既得个外戚权势又抢占怡园产业,好便宜全让冯坚占了。
“还有,光我看账目,里面竟全是对不上的。眼下的光景,也只够老小吃穿用度,再多支钱使唤,只怕不行。那么多官员使者要打点,全都是花钱的地方。再不改,终有一天会入不敷出。”
菀昭让账房尽数清点,算到最后,少的钱竟不知有多少缗。账面上的亏空是掩盖不住的,怕她在晚几天,怡园就经营不下去了。
“我想多的就派到田庄上做事,人少些好打理。更应该节其流,开其源,而时斟酌焉。”裴绪笑道。
“说的好,我竟没想到这。”
“你能看到那些,实属不易。”
和院里那个娇俏的扑蝶少女判若两人,更负贞静之姿。风拂过耳坠,恰流光溢彩,眼神一刻也挪不开。
菀昭掩嘴笑道“说的轻巧,以后也有你发愁的时候。”
泰乾元年三月初三上巳节,春光明媚,百花竟放,可这天怡园的女子都着素服。花园没人踏春,大好的春景被苍白掩去了。
是日,已离怡园多年的裴绪,又步入了他留恋之地。
阔别稍久,眷与时长。他少年受晋国公恩德安居怡园。修竹檀栾,花影香径。教人魂牵梦萦的地方。
他正是在花园遇到菀昭的。之前也见过几回,不过都是老远一瞥。望见小小的身影,转瞬而逝。先前惟有在见韩公抱她的时候能瞅两眼,但只半刻就让婆子抱下去了。那时韩瑄垂垂老矣,抱了会儿就抱不动了。只能叹惋他年老体弱。
不光是年老体弱,其实他更想诉说的是命。
到死也没失去荣光,可惜最后还是个苦命人。
故地重游,却是来吊丧。响彻怡园
众人的哀嚎,哭得都是他们自己。
主人去世之日,便是怡园易主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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