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叫太医给我医治,却越治越病,圣上大可不必在我面前说这些。”
赵睿惊诧道“怎么会?”
“你若不信,大可去瞧瞧医案,本来我的心痛之症已无大碍,让您派去的太医看后,这病一日重似一日了。我小产后,竟沥沥淅淅的成了血崩。你说,我又如何信得过你?”
他许是痛心疾首,“你是我最信的人。我不会害你。”又问道“是哪个看的?胆敢谋害皇后,朕要夷灭他三族。”
“都到这时候了,说什么都没用了。况且,你不去问问你的心头肉?我怕你心疼,还是不说了。”她哂笑道。
赵睿蹙眉埋怨“你!”
“如今我和你是生人见生面,两不牵扯就行。”
“生人,你连句我们都不说了。一点都不念着旧情。”他逼着她,“跟我回长安吧,你终究还是当朝皇后,你的孩子还是亲封的太子。”
“没必要了,没必要了。有多少个太子,也架不住无休止的明争暗斗。我更不想他们知道有你这个残害亲族的父亲。”菀昭忍住泪,下狠心说。
他紧紧按住她的手臂,“若朕勒令你回京呢?朕是皇帝,是君父,谁都不能背弃朕。”
“您真会说笑啊,明明是您先背弃贱妾的。妾欠你的,拿命还就是了。”忽地“啪”了声,菀昭狠狠打了他一耳光,“这下后,两清了。以前什么你欠我的,我欠你的,全灰飞烟灭了。今生我命薄遇见了你,现在只奢望来世和你再无纠葛。”
巴掌落到他脸上,令他怔了又怔。“昭儿。”
赵睿并没生气,“我欠你的,还不起。你在洛阳好好养病吧。我不会再扰你了。”
菀昭淡淡地说“快走吧,好聚好散。”
“你当朕是无情无义的人吗?”
“是啊,您就是无情无义的君上啊。您不是常常说自己是孤家寡人吗?时不时在夜里惊醒,还唤着那些被你坑害过的人的名字。那些我都记着呢。”
“我的心声只对你一人吐露过。我以为只有你懂我。”
“妾是很懂您,您想的东西、记挂的人、喜好的、爱吃的,我都清楚记着。甚至包括你爱的萧贵妃,她一切的一切我都知道。太后说我庸碌无能,可哪件事能瞒得了我,我心如明镜似的,只是不想说罢了。”
赵睿脸色变了许多,“贤妻美妾,我分的清楚。”
“您是清楚,清楚只有家世显赫的女子才衬的上您,所以才挑中了有个高贵娘家的我。而我又是什么呢?一个可有可无、需要依附丈夫才能活的女人罢了。”
赵睿这时候还争辩道“若你不是呢?这么多年下来,没有爱情,还有亲情呢。你这么不管不顾的抛下我去了,把你的家人放哪了?”
“家人?我早就没了家人了。我的亲人都去了,随他们而去就是了。”菀昭猛咳了几声。
“你别动气,都是我的不是,你要怨,就怨我一个吧。”
“五六年了,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我还记得你刚进宫时,是个娇俏的丫头。喜欢跟我在书院里画画,我教你笔法,一笔一笔下来,画就成了。你天分好,一年半载的就出挑了。我看着你在午后画画,那个景象多祥和啊。那时我想有日也能在那样的情景下,看着儿女读书画画。终究是我不惜当年的情分。”
“从我当年头一眼看见萧氏时,就知道我们早晚会各过各的。等上一夜再一夜,是意料之中的事她有那样的容貌,有那样的才德,又比我会疼人,莫说我,周氏也不及她半分。”
他蹲下,说“不瞒你说,我正是恋上她的容颜和娇媚,但是个男人不都爱这个吗?你又何苦为这个痛心?成日里偷潸,不是哭就是等,整夜整夜的不吝惜自己个的身体。”
“我等了你一日又一日,我等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