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看上去更像是车夫在杀害了周刑之后服毒自尽的命案现场。
可在场众人都看得出来,车夫明显是死了之后才被人将沾血的箭头塞进手里的,所以握的并不牢固,而他握着的那枚箭头,做工精良,只会出自军中。
周刑好歹是兵部侍郎,又是当今殷相的外甥,谁这么大胆包天,竟然敢在皇城犯下这样的人命官司。
又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敢把杀害朝廷命官的罪名强行安在摄政王殿下的头上。
江钰一向从容淡定的神色变得沉肃了几分。
……
皇城脚下,停着一辆宽长的金銮马车。
秦野架着腿闲适地坐在车板上,有些不耐烦地问里面的人,“好了没?”
“你等会儿!”
更加不爽的声音从车帘里面传来,紧接着是江楚歌碎碎念的骂,“尼`玛脏死了,臭死了,啊啊啊……我说,你这身是什么衣服啊,怎么是这个色?”
秦野环臂倚在车壁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闻言唇角一勾,有些促狭地说,“公公的衣服啊,都是这个色。”
“……”
忽然一个脑袋探出来,江楚歌满脸恼怒,“你竟然让我穿宦官的衣服!”
“我也没别的衣服了啊。”
秦野摊摊手,一副“这也是无奈之举,你就委屈一下吧”的欠揍模样。
江楚歌直勾勾地盯着他,“你身上这套不错。”
秦野:“……你不是吧?”
“就是!”
江楚歌不由分说,一把将他拽了进去。
“哎哎哎……你轻点,疼,疼……你扯着我头发了……啊啊啊……非礼啊……”
鬼吼鬼叫了半天,江楚歌总算是将秦野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一层一层地往自己身上套,系上玉带,他们身形胖瘦都差不多,穿上去竟然无比贴身。
江楚歌满意地点了点头,抬眸便瞧见被迫换上宦官衣服的秦野正一脸哀怨地看着她,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
“我冒死救了你,你就是这么对待你救命恩人的?”
“事急从权嘛。”
江楚歌不好意思地朝他挤了一个笑,捏了下他的脸道:“今晚真多亏你及时出现,大恩不言谢,回头你来浮生酒楼,我做桌子菜好好答谢你。”
秦野听到这里眼睛亮了亮,“真的?早听说你做菜是一绝……”
江楚歌一怔,“你听谁说的?”
“……倾城啊。”
秦野摸了下鼻子,又朝她伸出小拇指,“拉钩,不许反悔。”
“切,幼稚,我一般跟我儿子才拉钩。”
江楚歌嘲了他一句,却还是在他的坚持下和他拉了拉钩,许下了承诺,然后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不然家里人会担心的。”
她说着,径自跳下了马车。
秦野探出头来,“喂,这么晚了,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你肯定还有差事,赶紧去忙你吧。伴君如伴虎,你自己当心点。”
江楚歌叮嘱了他一句,挥挥手,跑进了无边夜色中。
秦野看着她的背影,唇边掠过微笑,竟然有了几分不舍。
放下车帘,他道:“走吧,回宫。”
夜色暗沉沉的。
江楚歌从皇城一路往回赶,身上又冷又疼,头昏脑涨的,现在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了,不喝醉也不会出事。
秦影一定急死了吧。
虽然殷锦绣牵走了他一半的心,但自己好歹是他媳妇,出走了一晚上,他肯定也是会担心的吧。
这样想着,她不由加快了脚步,虽然她是个路痴,但浮生酒楼的地标还是挺明显的,夜半三更还灯火通明的地方,整个京城也仅有浮生酒楼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