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灵胥转过头,见街角一个熟悉的身影沿着拥挤的街道正向医馆走来。
宁浚……
今早在医馆里就没看见他,还以而他出去采药了,但现在见他两手空空,想必就不是了。解灵胥本没留意,倏地觉得他的脸色有些异样,举止间流露出些许焦躁不安,不禁心中生疑……
宁浚绕过身前的人,皱紧眉头神情不属,脚下步子疾如旋踵,眨眼间便迈入了医馆。
宁浚直直站在药柜前,正午的当头,医馆难得的清闲,满屋的中药材气味舒缓了紧张的神经,平息忐忑不安的心绪……
“你还好吧?”
宁浚一愣,抬眼见周大夫正伸着手递给自己一碗药汤。
“看你最近有些心神不宁的,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给你熬了些汤药,你趁热喝了吧。”
宁浚伸着双手接过了冒着热气的汤,笑了笑道
“嗯,我——,最近没怎么睡好。”
“记得多休息,别累坏了身子。”
“啊……嗯,谢谢——爹。”
宁浚垂下眼,一骨碌把药汤喝了个干净,只觉温热的药汤夹杂着药材和肉汁的浓香,流过唇齿,顺着喉咙淌入空荡荡的胃部,人一下子提神了不少……
周大夫见宁浚一下午心不在焉,脸色确实不好,嘱咐他在房间里休息几日,医馆的事务先自己一个人打理,宁浚拗不过周大夫的执意劝解,便讪讪答应了……
站在房门外重重呼了口气,宁浚平了平心气,缓缓推开房门……
抬眼便见屋子里坐着的两人。
解灵胥托着腮神色不明地看着门口一脸诧异僵直不动的人,心想你小子总算回来了,妈的等的劳资都快睡了。
不过身边的人不是萧启辛,猷王正靠在椅背上就着窗外的光亮专注看着周甫托人送来的急报。
“你……你们——”
宁浚惊异地说不出话,扶着门稳着自己不自觉发颤的身子。
“你那么紧张干吗。”
宁浚挪步迈了进来“你们凭什么……随便进出我——”
“你今天都干了什么?说说吧。”
“我……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医馆里的事务多,我就——”
“你裤脚和脚底上沾了泥,怎么……你在医馆里种花吗?”
“我……”
“你上山了。可是……你并没有采药。”
宁浚呵了口气“我去了哪里也要跟你们请示吗?”
解灵胥放下随意翘着的二郎腿,转过脸正对着眼前的人道“巡捕下午来报说在通往李肆家里的山路上发现了一个人沿行的脚印,要不要现在去现场看看这脚印和你的能不能合得上?”
宁浚脸色一白,解灵胥见他神情涣散,接着问道
“你去哪儿做什么?你是不是……应该解释解释?”
宁浚垂头不言,昏暗的光线下眉宇的轮廓显得有些森然。
“你不说,算是承认李肆是你杀的?”
宁浚冷哼一声“我干嘛要杀他,那家伙在那儿半死不活的还用别人动手吗?”
解灵胥偏过头,觉得他话里的语气充满敌意。
“我就是去看看李肆这个窝囊废是死在什么地方。何况,当年还是周大夫看他可怜给了他一笔钱救济他,被李肆用去在山头修了个破屋子,谁知道他肚子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解灵胥动了动脖子“你这个理由……未免有些牵强。”
宁浚不以为意“我没做亏心事,不需要什么理由。再说了,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杀人了?就因为我去了李肆家里,他的死就一定与我有关吗?朝廷就是这么查案的吗?”
解灵胥突然站起身,三两步走到宁浚眼前“当然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给人定罪,我们不就成了凶手了吗?查案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