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了100年多前,那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京郊农村的一间土屋里,秀茹和孩子们已经两天水米没打牙了。
家里一点吃的也没有,连烧火的柴也不多了,再这样下去娘三儿就要饿死冻死在家里。
秀茹原本是有男人的,一家人租着地主张善财家的几亩田,两口子跟牲口一样没日没夜的干着,虽然吃不饱,穿不暖,但总算能勉强糊口,这才养下了儿子虎子,还有女儿妞妞
但农民都是靠天吃饭,一年旱灾闹饥荒,地主家都没余粮了,更何况他们全家人根本不够吃的,村子里好多人都逃荒去了!
秀茹的男人说,快不用种这鸟田了,没多大油水!村子里好多精壮汉子都跑城里去拉人力车,挣的可不少,比种地强多了!
于是乎,全家退了田,东借西凑,欠了一屁股债,总算是购置了一辆人力车,秀茹男人跟着几个兄弟去京城里拉买卖,直接赚钱买粮吃。而秀茹自己,则是干脆到地主张善财家当女佣,赚上三瓜俩枣贴补家用。
还别说,头两年还真行!拉人力车确实比打粮交租子强,秀茹男人不但偿还了所有债务,还让一家人居然都吃饱了!看着孩子们一天天的长高,秀茹觉得这日子过的也挺知足的。
但天有不测风云,秀茹男人有一次在拉人力车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一个洋大人,让人家直接开枪打死了,和他一起拉人力车的伙计们告到官府,官府哪里敢惹洋人?案子草草的了解,一分钱也没赔!
这一下子顶梁柱塌了,全家人哭天喊地又有什么用?葬了男人,安顿完后事,家里又是一贫如洗。
秀茹每天都陷入巨大的悲痛中,精神恍惚,不小心打碎了地主家值钱的花瓶,气的张老财直接让她滚蛋,地也不租给她,一下子断了秀茹的生计,这一下子全家更悲催了。
没有生产资料,又没有本钱,破产的农民能干啥?只能要饭!这一年也是个糟糠年,街上要饭的比种地的还多,光靠要饭哪能养活俩孩子?
而且正好赶上寒冬腊月,北风呼呼的吹,鹅毛大雪往下飘,背井离乡逃荒怕是没走多远就要冻死在半路上。
看着俩孩子冻的发紫的小脸,有气无力的样子,秀茹决定还是要出去试一试,说不定能讨到半个窝窝回来,不管怎么说,先熬过这个冬天,等开春了,再带孩子们逃荒去!
天寒地冻中,秀茹抱着胳膊哆哆嗦嗦的来到了镇子上,令她奇怪的是,整个镇子家家户户都关着门,一间间铺子全打烊,别说人,街上连个狗也没有!
这委实有些奇怪,虽然说今天冷的有些邪乎,但人们总要生活吧?哪有铺子不开张的?这大白天的,弄得跟个鬼城似的
她在镇子里绕来绕去,还是没发现一个人,感觉天地间就只剩下了自己!虽是白天,也霎时觉得恐惧可怕,像是全镇子的人,一黑夜全死光了一样!
难道又要打仗了吗?前些日子听村子里吴婶说,什么张大帅要打李大帅,李大帅又要打什么什么大帅,老佛爷的坟都让别人给挖了,充了军饷,兵荒马乱的,这肯定是要打仗啊!
正在她慌慌张张想往家返的时候,突然听见街道的尽头,传来了吹吹打打的声音,像是送葬的队伍。
令秀茹不可思议的是,这吹打声不是从一头传来的,而是大街的两边儿,东西两头同时送葬!
自己活了快30年了,从来没碰到过这么邪门的事儿?怎么个意思?俩家人死人了,送葬还要“撞车”吗?
她本能的往小巷子里躲,却突然一下子,从巷子里钻出了好多的人,大人小孩都有,披麻戴孝的一身白,抬着纸人纸马,扔着纸钱儿堵住巷子的道路,让秀茹没法往里进。
整个镇子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所有巷子里都钻出了好多的人,有见过的,有没见过的,像是全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