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就是赶紧撇清关系。能撤的全撤下,要不能撤的,就杀掉罢了。我们毕竟是才到的江南,实在不行,到时全推到林家这土皇帝头上去。”
潘纵江在这种关头上还是很拎得清,虽说被迫舍掉了嘴边的肥肉有点可惜,但这时候完了,可就没有以后了。
这边,很快就有人将消息秘密报给了端珣。六殿下正坐在宋宅里喝茶,旁边坐着宋阁老。京门元庭那边的事情办得比他料想中的要快要好,看完了信才了然,宋琰声也参与其中,这账本如今便在她手里。
他跟宋阁老说了这事儿,笑眯眯地夸赞道,“宋家有女如此,实是一大幸事。”他夸完又十分好奇,“宋老,你家六姑娘到底是跟谁学的这些?”
一个姑娘家,对朝局和风向有这般敏锐的洞察和分析,还能不露声色地布局谋划,真真是聪明伶俐,心有七窍了。若是寻常与她年龄差不多出身差不多的姑娘家,哪个能有她这般的心智?想想元盈,算了。他扶额叹口气。
远在京门的元盈猛地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不知又是谁在嫌弃她。
宋啸渡喝着茶,慢悠悠道,“可能她有些这方面的天分,故而开窍得早,与其他孩子不一样。”说起他的掌上明珠阿好,宋阁老自然得意,分毫不掩饰对她的喜爱和偏爱。现下又听有人夸赞,更是得意,“二房几个孩子都不错。我二儿子宋樾自小也是这样,阿好是随他的。不过这孩子也被教的好,不张扬,懂得藏拙低调,这才是难得。”
“六姑娘不错,确是讨人喜欢。”端珣一笑,凤目中笑意流淌,意有所指道,“这样一颗宝珠,老大人可得藏好了。”
“那是自然。”
宋啸渡呵呵笑过,正高兴着,只当他在说笑。说完这茬,才转到三皇子这儿的正事上来。
六姑娘宋琰声自是不知远在江南有人正在说起她,她是个行动派,想着冶春台办私塾的事情,便跑去了鹭水河那边。这个时候,倒莫名觉得心有感念,下了马车时,横波见她动作一顿,似有所感一样转头往后看去。
后头是闹市街,除了酒肆行人和喧闹,什么都没有。
“姑娘,你怎么啦?可是有什么东西想要?横波替你买了过来。”
宋琰声这一顿,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回过神,挥挥手下意识屏退那些心念,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回道,“我没事儿。”
“六姑娘!六姑娘!”
她跳下马车,稍稍转过身来一瞧,“哎呀,是春生!”
春生乍一见她,高兴得仿佛丢了魂儿,连忙跑了过来。江南一行,阔别多日,春生似乎张开了一些,脸上也有肉了。他穿着楼里统一的灰棉褂子,头上裹着黑兔皮毛做的帽子,眼睛大而圆,嘴巴都笑得快咧到耳后根去了。
“六姑娘回京了!”
“对呀,你们……一切还好?”
“都好,都好!”春生在冶春台一段时日了,也知道了主仆有别的规矩,不敢再像以前拉着她的手进去。宋琰声笑笑,抬手拉住了他的衣袖,拍了拍上面沾的灰尘道,“你也别拘着,我又不介意。”
春生便拉住她的手腕,要带她去看刚完成的火铳。一边兴奋地说着,“二姑娘来看过,就是还没做好……”二姑娘自然就是元盈,她一向喜好这些兵器武器,与春生脾性相投,玩得甚好,时不时过来看看他的新发明。
“春生,不可无礼。”
声音顿时没了,春生赶紧松了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滴溜溜地转朝他哥。宋琰声步子一停,果然是雨生。他的脸色还是苍白,嘴唇无色,人很是消瘦,但眼睛明亮而有精神气,对着宋琰声微微一弯腰,“六姑娘康安,好久不见了。”
宋琰声微笑回应,视线却落到他身.下,不由心里一跳,走上前担心道,“雨生,你怎么坐了这木轮椅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