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闹,已经没人再吃得下去了,待秦氏回到温暖的堂屋时,柳大已经愤然离席,三房的人说到做到,真就没有再过来吃饭,屋里只有柳二木、飘飘和宋春花在。
飘飘正温柔的替柳二木夹菜外加喂到他的嘴里,柳二木吃得一脸痴迷,双手还不忘时不时在她身上占点便宜,至于宋春花,还是跟方才一样瘫坐在地上,头埋得极低,根本看不清表情,身体也是一动不动,就跟木头人一样。
自家二儿子那色狼相秦氏简直没眼看,却碍于飘飘肚子里的孙子,不得不装出一副笑脸来,和声道:“老二啊,我已经把那婆娘的东西都扔出去了,今晚上她就睡柴房,你跟飘飘先凑合一晚,等明天娘再帮你们把屋里东西全换掉!”
“谢谢娘,您辛苦了。”听到自家娘的声音,柳二木这才从温柔乡里抽身出来,忙坐直身体,同时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娘,我跟飘飘的婚事不方便大办,您就简单弄下得了,这些您先拿着用,不够我再给您。”
秦氏接过银票一看面额,瞬间乐得眉开眼笑的,忙小心翼翼地将银票塞进袖袋里,然后拍着胸脯保证道:“成,你放心,娘肯定给你办得妥妥的!不过飘飘的嫁妆……”
柳二木方才已经给了她五十两银票,这些银钱在村里足够办一场不错的婚礼了,只让她简单处理,分明是给了她很大的甜头了,她却还贪恋着飘飘的嫁妆,这个老太婆也算是钻到钱眼里了。
飘飘笑了笑,把腰间挂着的锦囊取了下来,递给秦氏,柔声道:“婆婆,来时妾身走得急,没想到您会这么快接受妾身,所以嫁妆那些还没来得及备好,左右成婚也不是一两日就能办妥的,待陪相公和公婆过完年,妾身便回去准备嫁妆。这个锦囊里是一块平安玉,乃是妾身多年来带在身边的东西,就送给婆婆做见面礼吧,还望婆婆不要嫌弃。”
秦氏的确有些嫌弃,但当她打开锦囊,看到那成色通透,一看就知道不便宜的平安玉时,脸色瞬间就变了,笑得跟朵花似的,连声道:“不嫌弃不嫌弃,怎么会嫌弃呢?你们先吃着,我去给你们把床铺好。”
她前脚刚走,柳二木便心疼地对飘飘道:“你咋把你随身带的平安玉送给娘了呢?你不是说那是你祖传的吗?”
飘飘不在意的笑道:“虽然那玉对我来说意义非凡,但说到底也只是身外之物罢了,本来我就不该空手上门,难得婆婆不嫌弃,只要她高兴就好。”
柳二木就喜欢飘飘这凡事都会为他着想的性格,闻言忍不住将她搂得更紧,许诺道:“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买一块成色更好的给你。”
“嗯,谢谢夫君。”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两人完全无视还瘫坐在一旁地上的宋春花,甜甜蜜蜜的郎情妾意起来,两人都没有发现,宋春花缓缓抬起了头,眼里不再是原本的茫然无措,而是满得几乎快要溢出来的仇恨。
今儿是除夕,几乎每家都很晚才睡,因为得守岁,所以直到二更天,村里才算是真正的安静了下来。
宋春花蹑手蹑脚的从柴房里走了出来,完全不惧外面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以及扑面而来凌冽的寒风,走到原先自己住的那间屋子门口,停住脚步,死死地看着那扇紧闭着的房门。
她的房间被那个女人占去了,她的男人被那个女人占去了,就连她的孩子以后也得叫那个女人一声“娘”!
那个女人让她失去了所有。
宋春花眼中再也没有眼泪,有的只是无尽的仇恨和愤怒。
她恨,恨老天不公,为何让她承受这些苦痛:她恨,恨公婆不仁,无视她多年的付出,不肯说一句公道话;她恨,恨相公不义,为了个花楼女子便能狠心休妻;她恨,恨自己无能,为这个家做牛做马委曲求全了十多年,却落得如此下场。
大年初一被休弃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