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身体原因,在王府歇息了两天后,又跟着李泽叡去哭丧。
太子的丧事办得很隐晦,没有在东宫办丧,而是找了座前臣返乡后留下的府邸进行的。
已过半月,大丧已过。李泽叡同高玉今日便会回府,这意味着焕焕顺乐的日子,到头了。
焕焕坐在铜镜前,看着左脸处那道淡淡的疤印,用指腹沾着药膏轻轻涂抹。
那日爬墙出府,她买了不少头饰,其中有一只血梅金簪,造得极为精巧。焕焕指尖扫过簪身,瞥眼看向镜中的自己,欣喜道“玲儿,上次李泽叡派人来说,哥哥又送来了信,对不对?”
“对对对,公子又送来了书信,定是快回来了。”
“李泽叡是约的今日傍晚后湖见,然后把信给我,是不是?”
“是,王爷的确派人传信与小姐傍晚在后湖见。”
焕焕穿好衣服,束好发。才过晌午,焕焕便忍不住奔去后湖等候着。
玲儿跟在她身后,经过沁娘一事后,她便多了一个心眼。总是会在脑海里不自觉猜想许多。
这次王爷派人送口信说,要与焕焕见于后湖,将信给焕焕时,她便心有不安。但见焕焕一脸的喜悦,浑身生气,便不忍说出自己的顾虑,扫她的兴。
为预防意外,这次她特意去厨房,拿了把小巧的菜刀,刀身缠布,藏入袖中。若是王妃再要设计加害,她便与她拼死一战。
当然,玲儿一点儿也不想这样的事件发生。其中利害,不是她一个婢女能担的,拼死一战实为臆想,不过菜刀放在袖中壮壮胆子还是很好的。
玲儿的顾虑,焕焕并未没想过。只是她记得贺铩,而且她总感觉自己活在某人的注视下,而且好像还不止一人,这种感觉让她很心安。
这也是她希望李泽叡没有害沁娘的理由之一,毕竟,李泽叡有叫人保护她。
许久未至后湖,湖里的荷花都已开败。湖边浣衣的奴仆有一二,只是冷眼瞥了一眼焕焕,便又低头洗着衣服。
“嘎嘎嘎!”
湖心处游有一对鸭子,焕焕听见叫声朝那方向望去时,正见一白一翠的两鸭子,埋头戏水呢。
“看来它们真把这里当家了。”焕焕笑颜道。
“小姐…”
焕焕见玲儿欲言又止,忍不住好奇道“怎么了?”
“我是说如果,”玲儿紧张道,“如果没有王妃,小姐会把王府当家吗?”
“不会,李泽叡利用我时,我就该明白,今生我们再无可能。即便我知道,爹爹所为确是谋逆,没有他李泽叡,林府也会被灭。只是我不能原谅的是,他骗我。”
焕焕和玲儿坐在湖边,静看湖中戏水玩乐的一对鸭,两人脸上皆有了笑意。
时间越是靠近傍晚,焕焕的心便越等得焦急。
她怕,李泽叡又骗她,怕哥哥并未来音信,更怕未来的不可预料。
王妃的出现总是带着血腥。
湖边浣衣的奴仆已渐渐离去,王府高墙外挂着一轮银白弯月,在暗蓝的初夏傍晚天空里,静谧又美好。
玲儿等得久了觉着困乏,不知何时已靠在焕焕的肩头睡着了。
“咻!”
静谧安好的傍晚,突被冷箭刺破空气的声音,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然后只见空中一抹黑线刺入湖心,随即焕焕听见一声鸭子惨叫。再看向那湖心时,只见白鸭小攻肥嘟嘟的身体,已被长箭刺破,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残败的荷花瓣朵。
焕焕还未反应,又听见“咻”的一声,另一只冷箭又刺穿了翠鸭的身体。
有人在用箭射杀湖中的鸭子!
“不不不……”
焕焕看向冷箭的来处,见一白衣女子,手拿猎弓,目光凌冽,焕焕看向她时,那女子也正好神采奕奕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