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的冬季如约而至,冬至之后就开始隔三差五地下起阴雨,到了腊八日又连着几天透雨,让滨江市今年的冬季比往年显得更加湿冷。
除了通行的车辆,街上人烟稀少,偶尔有几个行人也是冷得缩起脖颈,快速地穿过大街消失在高低错落的建筑物之中,他们应该是畏惧这严寒的天气去寻找温暖的港湾去了。
现在虽然雨停了,但北风仍不遗余力地追逐着一切生物,像一簇簇刀片划过街道上稀疏的勇于行走的行人裸露的脖颈、脸颊,而在这样的天气里,一个高个青年正从五一大道向天心街疾走着。
他穿着长呢大衣,围着藏青色的围脖,衣领竖起以便挡住身后穷追不舍的北风。此刻,他手提着好几个礼盒,迈开步向滨江市第17中学走去。
路面上时不时会咔嚓咔嚓作响,那是他皮鞋踏碎了积水涡的冰层带起的碎裂声。他无暇顾及,只管甩开大步向前走着。他嘴上呵出一圈圈的热气,随着他的步伐被甩在身后。
这个年轻人,名叫白可染,刚从深圳回到故乡滨江市。从他急匆匆的行程就知道,他正不遗余力地处理一些事项。到底是什么事情,此刻只有他自己知道。
滨江市第17中学坐落在市东城区的天心街,门楼十分显眼,犹如一面旗帜,从很远的距离就可以看到它高大身影。白可染虽然多年不在滨江市生活,但有学校高大的门楼作指引,他也没有走多少弯路,不一会就走进了学校的大门。
他与门卫老大爷轻轻地说了几句什么话,门卫大爷就放行了,他就这么直直地走进了校园,然后爬上了教工宿舍楼的二楼,敲开了一扇红色的木门。
一个矮胖的满脸红光的中年男人从里面迎了出来。看到白可染手上的一溜礼盒,中年男人客气地将白可染请进了自家的客厅。
这位中年男人不是别人,他就是滨江市第17中学的校长刘贵明,因为手中掌握着不大不小的一些权利,是多少学生家长艳羡巴结的对象啊,但刘贵明并不是一个贪财的人,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正是年富力强的年龄,任何金钱、物质都是短期的利益,怎比得上自己的前程远大?所以,他给自己确定的原则就是价值不很贵重的礼品可以收受,数额较大的礼金则坚决拒绝。刘贵明的这一套为人处世的方法居然为自己赢得了好人缘、好前程,但又不至于带来风险。自然他的人生滋润,风生水起。当前,刘贵明的眼光正盯着东城区教育局副局长的空缺,如果增加一些政绩促推一把就好了。也是刘贵明该当走运,刘贵明这样奢想的时候,就真的在刘贵明的面前出现了一位贵人。这个贵人就是此时来拜访他的这个年轻人白可染。
不知道这个到来的白可染和刘校长说了什么或者达成了什么交易,反正从刘校长送他出门时的高兴劲就知道,刘校长心里美得像喝了一壶蜜糖似的,不停地向年轻人作恭作揖。
从刘校长家出来的时候,天已升腾起一层薄薄的暮霭,白可染没作停留,现在他还需要继续去拜访另一个重要的客人——滨江市轮椅厂厂长谢省三。此前已电话联系过,此时这位厂长已在麦田咖啡一个幽静的角落等着他的到来。
他用手理了理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在心底里对自己说道“秦爸,你交代的任务,我一定会出色完成的,你看,校长都答应帮忙了,有了她的身份证,合同、房子,就都不成问题了,下一步就没有什么障碍了”。
现在他的双手空着,他作了一个扩胸动作,然后又大踏步地走出了学校。
可能是天气太过寒冷的缘故吧,今日的咖啡厅显得有些冷清,大厅里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顾客,谢省三,滨江市轮椅厂厂长一个豹眼多髭的中年男人一个人在角落里的沙发上腾挪来腾挪去,不时地向大厅的门口张望一眼,然后又别过头去,玩他的雪茄。一支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