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张冷脸是为何?瞧他不顺眼?
外头,老熊驾着马车,暮青坐在马车一侧,章同看着她身旁的空位,正犹豫着坐去她身旁还是坐去对面时,听见月杀道“这边!”
韩其初也笑了笑,这才上了马车。
老熊哈哈大笑,鲁将军出了名的爱他的络腮胡,还曾经唆使大将军也蓄起来,那有男儿气,如今胡迫不得已刮了,那些马匪怕是要倒霉了。
“滚!”鲁大怒骂,“这脸胡子跟了老子多年,回头老子一定烧了那些马匪寨子!”
“将军刮了胡子,还真不难看!”老熊笑道,原先蓄着络腮胡,将军总看起来邋邋遢遢的,这胡子一刮干净,倒显出几分英气来。
鲁大被瞧得恼,不自在地把脸转向车帘,躁怒道“瞧啥瞧!老子不就是把胡子刮了?娘的,老子在西北太出名了也不好,那群兔崽子都见过老子,不把胡子刮了,认出老子来咋办?”
只见马车里,一松褐锦袍的男子大咧咧坐着,眉似刀,目如铁,鼻梁下巴都似被刀锋削过,铁骨铮铮的男儿气,竟有三分英俊。
韩其初赶忙打了帘子,蹬了踏脚便要上车,动作却忽然一顿,望着马车内,怔住。暮青发觉他停了上车的动作,转过头来,一眼望见车内鲁大,也怔了。
这时,马车里传来鲁大不耐烦的声音,“谁他娘的要跟老子同乘一车,赶紧进来!”
章同望着暮青的背影,不由有些发怔。月杀看着他发怔的眼神,再循着望向暮青,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他也知道,那周二蛋之名定非她本名,哪有女子叫这等名字?她女扮男装从军已够惊世骇俗,怎么忍心给自己取这么个名儿?
他知道,那平平无奇的眉眼定非她原本的容颜,底下何等容颜的女子能行她所行之事?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那肩线,柔得一抹弯月似的,哪是男子能有?
章同皱眉,望暮青背影,晨阳刚从地平线上冒了个尖儿,那金辉便将西北广袤的黄土路映得地一色。她一身素布青衫,在这地风沙里,背影如江南岸上一抹翠色,清卓不可言,入得目中来,便再难消下心头。
暮青挑了挑眉,不话,只跳去马车一侧坐了,没有进车内的打算。她是厮,厮和员外同乘一车,路上若遇上马匪劫道儿,必露马脚。
鲁大已在车里等,韩其初是账房先生,自可与他同乘一车,暮青是厮,按理该在车外,章同对她道“你和其初都去车上,老熊驾车,我和越慈在外头就够了。”
鲁大乔装成一名归乡的员外,暮青扮成他的厮,韩其初扮成账房先生,老熊、章同和月杀扮成家丁,六人换了身百姓衣衫,出军营时刚蒙蒙亮,一辆马车停在一道巨大的黄岩后。
黎明时分,一行人才出发。
她抬眼望向那几双激动的眼睛,“目的地有了,何时出发?”
“既然他们会进村中借宿,伺机探马寨的消息,而他们正好是在这段时间内失踪的,那么这些村子我们就该去查一查。重走他们走过的路,重做他们做过的事,真相或许就会在我们眼前出现。”暮青的手再次来到地图上,在一处落下,“葛州城外三百里,离官道最近、最大的村庄——上俞村!”
除了月杀依旧冷着张脸外,其余人皆目露亮色。
暮青道,“人是在离葛州城三路程的范围内失踪的,不要考虑他们失踪前有没有遇到马匪,身份有没有被识破,被抓了还是被杀了,这些想法毫无帮助!失踪前他们遇到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失踪前他们在做什么!他们的目的是探马寨的虚实,想想他们一路上会做的事,除了每日一联络,百里一留暗号和每的赶路,他们要做的便是四处打探搜集消息。不同于呼查草原沿路来的数百里无人烟,葛州城乃西北首邑大城,三百里外有不少村庄!村庄是借宿和打探消息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