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大没将弓手之事与村民明,此时若此话,村民必定大乱,不听指挥四处乱跑,只会死的人更多。
鲁大方才也觉出事有不对,听闻韩其初所言,脸色也沉了下来。他转头望了眼下俞村的方向,夜色深沉,村屋遮了他的视线,村民们的呼喝也让他听不出那边方向有没有人,于是无法判断马匪的弓手离此还有多远,他只得争分夺秒,当机立断道“大家静一静!老子是西北军副将鲁大,马匪强悍,既然你们愿意跟着老子杀马匪,一切就听老子军令!老子现在命令你们到最近的院子里,进屋关门,藏好!快!”
白时,马匪总是来了便找人杀人,应是他们也没想到村中区区五人能杀退他们多次,每回都以为能将他们杀了,每回都败下阵来,到了晚上总算想要改变策略了。他们的人不敢冲过来打杀,很大的可能因为后头有弓箭手,为了不使自己被射杀,所以才远远地拖延时间。而以村中地形来看,只有从下俞村包围过来,才需要些时间。
这时,韩其初从后头奔过来,见四人果然聚在一起,脸色更沉,来到鲁大身后,低声道“鲁将军,这一拨马匪不太对劲,恐有埋伏!下俞村方向可能有弓手会围上来!”
这一身伤痕,这一刻忽觉得值!那身上流淌的血,这一刻都似乎滚烫。
留下守护村子,因为他们是西北军,没有更多的想法,也没想过回报。一日夜的奋战,四人皆负了伤,鲁大身中三刀,老熊也是三刀,暮青和章同各挨了两刀,除了这些刀伤,四人身上另有磕碰擦伤无数。浴血坚守,等的是援军,未曾想援军未到,等来了村民的相护。
村中路窄,五十多人将鲁大、老熊、章同和暮青四人围了几层,四人立在尸山上,见前方乌压压的人墙,高举的柴刀锄头等物挡了视线,视线忽然便有些朦胧。
四人皆怔,齐回头望向身后村路,马匪们也齐望过去。也就片刻工夫,后头哄闹声如潮水般一声高过一声,随后便见五十多名村中壮年汉子举着柴刀斧头锄头钉耙等物高喊着口号冲了过来。前头院子里离鲁大等人近的屋子听闻高喊声,也都打开门,几名汉子也操着农具加入进来,一群人从后头涌到前头,将四人挡在了身后!
“杀马匪!护我西北将士!”
鲁大面色忽然一变,正要有所行动,忽听村后有人一声高喊!
马匪为何要拖延时间?此刻四人没有像白那般分散开,而是聚在了一起,若此时有埋伏……
两人本身就有意拖延时间,因此也就没发现马匪也有这目的,经暮青一提醒,两人不由心中一沉。
三人一愣,鲁大和老熊其实也在拖延时间,援军明日傍晚才能到,他们还有一日夜要坚守,此刻两人身上也都负了伤,难得这拨马匪不急着打杀,他们便也不急,打嘴皮子仗又不费啥体力,借着这机会养养精神夜里好再战。
鲁大和老熊脸色沉了下来,章同站在两人身旁,把暮青挡在身后,暮青也不强出头,干脆就避在三人身后,低声对三人道“不对劲,他似乎在拖延时间。”
“躺下的一定是你们!杀了我们这么多弟兄,你们也穷途末路了吧?还想回去见元修儿?死了以后,魂儿去见他吧!”那为首的马匪哈哈大笑,身后人也跟着哄笑。
“兔崽子?”老熊恨得直磨牙,“少来嘴皮子上的工夫,拿手上的刀比比,看谁能宰了谁,就知道谁是兔崽子了!”
那为首的马匪回头,狠戾地扫了眼手下人,一群马匪顿时惊住不敢再退。他这才转回头来,冷笑道“老子谁这么胆大,敢跟咱寨子作对,原来是西北军的兔崽子!”
怪不得这些人杀神似的,五个人杀退了他们七拨人,原来是西北军!
夜色深沉,纵有月光照着,依旧辨不清人脸。那马匪一时瞧不出鲁大是谁来,但从老熊的话中听出他竟是西北军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