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芷叹了口气,抬起眸子。魏欢没来由觉得心里一紧。颜芷从来都是戏谑人生的性子,就算在指证凶手的时候,也甚少露出这样的严肃神情,
“你听好,虽然这一切都暂时是我的猜测。但我知道一种药物,过量使用确实能造成针尖样的瞳孔。制备的原理并不复杂,但提炼到致死的纯度并不容易。”
“这种东西,最好是不要有人研制出来。但是从昨夜的情况来看,咱们大齐,终究还是出了个天才。”
魏欢没听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制药救人不是好事么,怎么被你说得,好像很可怕似的”
颜芷摇摇头,眸子里一惯的灵动神色黯淡下来,“是药三分毒,有的简直是十分毒。你还记得,老皇帝归天前,海国来了一位传教士,进献过一种药,叫做039乌圃039?”
“先皇归天三年前,你刚进刑部的时候?”
魏欢从来不关心那些皇宫秘闻,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草药,虽然颜芷总说那也是捕快的必要素质,但真的,一听她那些长篇大论就要走神,
“那时候,我还没到上京来呢,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种药提取于罂粟。”颜芷那眼神,明显就是恨铁不成钢,“三年前,我就让谢头注意了,这种东西不是好玩的。”
“你明明知道是什么毒药,还跑来问这疯子?”,反正不管什么药,魏欢都没听说过,他往墙里一努嘴,诧异道“你逗人家玩的么?”
“不是跟你说了么,现有的技术做不到致死的纯度。我在想裴景然或许也没错,红尾豚在这件案子里,确实也扮演了一个不可替代的角色”
颜芷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魏欢没敢打岔。良久,她才从沉思中醒过神来,招呼自己道“回刑部吧。”
破案的时候,魏欢总觉得颜芷,时不时就神神叨叨的,还动不动喜欢指手画脚。
不过,甭管她怎么神叨,答案总是差得不远。
关于这点,别看颜芷是个女的,魏欢还是有几分服气的。
不过,他在外面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他堂堂魏欢,抓贼比不上个姑娘。说出去别人不说,家里那二老,首先笑掉大牙。
说到刑部里,他魏欢服气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此刻,这人正坐在大堂上他惯常坐的那张桌子后面,皱眉盯着案上的奏折。他右手悬着支笔,唇抿得紧紧的,眉心的纹路结成了一个“川”字。
“谢头儿!”颜芷在刑部里头,随便什么时候,都是没上没下的,基本就是给谢锡玄惯得。
“嗯嗯”谢锡玄听到了,但没抬头,“老陈那边怎么说?”
“下毒。就是毒源有些麻烦。”颜芷声音还是颇自信,她顿了顿,“当年,谢头儿跟的制售‘乌圃’的熟手名单,我得要一份。”
“哦,跟这东西有关?”谢锡玄听起来颇为意外,从案上抬起头来,打量了一眼颜芷,
“这我倒是没想到,待会我叫陆主事拿给你。“谢锡玄还是老江湖了,这当儿了,还能不急不躁,“还有事儿么?”
“嗯怎么说呢,谢大人”颜芷一只手插进束发里,狠命挠了挠脑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小的抖胆,问您几个问题成么?”
谢锡玄没什么表情,只是身体几乎不让人察觉地挺直了,把笔搁下,双手向上一翻,摆出个请便的姿势。
“听说昨晚大人下过大牢,是什么时辰?”
“戌时初刻左右。我出大堂的时候,更夫刚打过初更。(晚上七点)”谢锡玄几乎是脱口而出,估计这个问题,他思考案情的时候,早问过自己。
“您下去了多久,目的为何?”
“不到一个时辰功夫吧有几个犯官,虽有口供却没实证。若是会审时候,听了什么风向翻供,又是一场风波。”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