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劫!”
我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衣着褴褛的年轻男子,许是多日未曾梳洗,额前的发丝结成一缕,脸上特意抹了泥土看不出本来的样貌。
他手持一把短刃,将我逼进巷口的拐角。
也是我疏忽了,天色晚了竟自己跑来城东买宣纸。
将自己的银两袋子递了上去,轻声道“我只有这些,拿了钱放我走可好?”
那人也不废话,一把夺了过去,扯开上面缠绕的绳结,掂了掂,松开了我。
“行,算你小丫头识相。”
我盯着他的手,看着他渐渐移开了短刃与我脖子的距离。
迅速矮身,转头便向巷口跑去。
“臭丫头!”不知怎的,那人却像反悔了似的,一把抓住我的袖口,一使劲将我拽倒。
好似狗啃屎一般地摔落在地,泥土的腥臭塞满我的口鼻,十分狼狈。
怀里的宣纸散落一地,我却顾不得捡起。
他要做什么他还要做什么?
恐惧犹如蛇一般,攀爬在我的心头。
“这支簪子不错,小爷我收了。”
那人一脚踩在我腰背上,拆下我发髻间的梅花簪。
我的心咚咚地狂跳,不知他下一步的打算。
“这簪子成色不错,怎么你袋子里才这点银两,”这劫匪好似突然开了窍,一脚踹在我的腰间,骂道“你他么是不是跟我藏心眼呢!”
这一脚踢得我眼前直冒金星,他却还不解气,揪起我额前散落的秀发,逼迫我高高地抬起头。
“长得还行,能卖几个钱。”
说罢他又狠踢了我两脚,剧烈的疼痛让我蜷起身子,毫无反抗的能力。
看出我不再反抗,他将我抗在肩头。
我心里燃起不好的念头,他不会是要将我卖进花楼吧?
虽然痛的直喘气,感觉腹间稍一用力便疼的痉挛。
我还是使尽了力气,扯着嗓子求救。
那劫匪却乐了,嘴里衔着一狗尾巴草,道“叫,叫破了嗓子也没人救你,这条街可是小爷我的天下。”
心底的哀凉一点点的蔓延开来,手脚不顾一切地扑腾着,十指僵直,哭声哀戚。
路上不是没有行人,可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
劫匪解释“这是我家娘子,吵架了,不碍事不碍事。”
路人皆以为是家事,不论我如何哀求哭泣解释,却都躲得远远,无人搭救。
此刻的我披头散发,衣形脏污,哀嚎连连。
“喂,干什么的!”
一嗓音浑厚的男声响起,醉醺醺的调子,在我耳边听着却好似救世主一般。
“救我,救我!我不认识他,求求少侠救救我!”
一双手胡乱地在空中抓着,额前披散的头发垂在眼前,我根本看不清声音主人的样子,只是本能的求救着。
“哦,这是我家婆娘,我们吵了点架,闹别扭了,你别管。”扛着我的劫匪用着同样的言语想要打发这人。
“不!!我不认识他,我是国子监算学部的助教,求你别让他带我走!”
“你家婆娘?”这男子笑骂道“你这样子也能找到婆娘,你怕不是在说笑。”
“你这厮怎么说话,赶紧滚开,别挡道!”
“嘿,我今儿还偏要站在这儿了,怎的?你说她是你婆娘她就是你婆娘了,我瞧这姑娘倒像是你强抢民女,斯斯文文的和你这草莽匹夫一点夫妻相都没。”
我热泪盈眶,终于有明眼人看清是非,简直是包拯在世断案如神!
“我看你小子今儿就是找不痛快。”扛着我的劫匪将我甩下肩头,毫不怜香惜玉的摔在地上。
腰上和背部的痛感还未离去,又受这重重的撞击,痛的我几乎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