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云心中暗暗感慨,前世她虽已经历过一次及笄大礼,但今世再行一次,又是别样的心境。
坐在远处的穆熙辞执着酒盅,看着昭云将那酒器中的酒饮尽,也将酒盅送至唇边,一举一仰,美酒的甘冽就萦绕在唇齿边,挥之不去。
执事者将般若手中置着酒器的漆盘接过,示意一旁手捧瓷盘的侍者们上前布食。自是应季瓜果、葡萄美酒和令人食指大动的珍馐名菜,应有尽有。
坐于醴席上的昭云,只是略微食了些瓜果后,就放下银箸,看着席上随丝竹声婆娑起舞的舞姬们。清歌曼妙,衣袂翩翩,倒是赏心悦目。
而坐在一旁,时不时和昭云眼神交流一番的般若,倒是食欲甚佳,多食了些瓜果时蔬和菜肴。
一炷香后,食讫,馔食被侍者们一一撤下,舞姬们也随之翩然离去。
昭云和般若又在执事者的指引下,回到东房,换上陈于木椸上那绛红色金丝滚边的大袖礼服。待从里间缓缓出来时,众人一见她,皆愣住了。
昭云的衣物向来以素雅为主,从没穿过如此鲜艳的颜色。众人只觉一袭红衣显得她肌肤胜雪,掐腰的束带更显得那细腰不盈一握。连那清丽的脸庞,也被这绛红衬得多了几分明艳妩媚。
“这换了身衣裳,果真是立马变得不一样了!”平阳上前拉过她的手,仔仔细细地打量道。
“这绛红的礼服,衬的昭云你更好看了!”一旁坐着的般若瞧见,也面露惊艳之色。要不是碍于长公主在场,她都想蹙口短啸一声了。
平阳将她拉到妆奁前坐下,将她头发轻轻打散,替她挽了个结鬟髻。后又从一旁礼官托着的漆盘上,将那副镶嵌着红宝石和碧玺的流苏头面,替她轻轻戴上。
拉着她的手,平阳满意地笑了笑,便招来礼官,示意已加服礼成。那身着暗红色官袍,头戴纱帽的礼官就缓缓退下。
没过多久,就从远处传来大作的响鼓声。
身着华服的昭云在般若的搀扶下,于地坤殿外静候着。待鼓声渐止,礼官那严肃的传召声响起,昭云就一步一步缓缓踏进殿内。
观礼的众人不由地屏住了呼吸。而穆熙辞眼中,就只余下那抹自远方而来的火红身影。
之后,般若放开手,侧身在内命妇队列最后垂首而立。剩下的路,唯余昭云一个人走。
她迈着步子向前,在接近正位之时,双膝跪地,叠手举至被流苏挡住的眉间,深深叩拜在地。
坐于正位的洛烨示意后,昭云这才缓缓起身。
心下暗自腹诽着这头面怎么如此沉重,顶在头上连脖颈都有些酸痛了。幸好这及笄礼只行这一次。
片刻后,礼官在御前承旨完毕,才宣训词曰“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波毋欺。古训是式,尔其守之。”
宣讫,昭云再拜,上前清声道“吾虽不敏,敢不祗承!”
后在礼官的指引下,昭云与出列的般若,一同至女宾筵席前的香案边。
昭云执起香案上三支细长的立香,刚在香炉上点燃,就听见女宾席上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
“啊!有蛇!”
众人大惊,顺着那女子指着的方向望去,竟发现一条细长的蛇已游行至昭云的脚边。
昭云惊地连忙低头一看,顿时吓得脸色剧变。
只见一条体背黑白相间,估约有婴孩手臂粗细的银环小蛇,已在自己的鞋履边。
那蛇高扬着它黑褐色的头背,和污白色的肚皮,还时不时地吐着信子,朝昭云露出那两颗带着毒液的尖牙。
昭云吓得瞬间僵在了原地,拿着立香的手,也微微颤抖着。
身旁的般若刚从腰间拔出匕首,就只觉面前人影一晃。
众人只见一道人影刷的一下,就已从筵席上飞身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