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丁雅琼老师,白手有点怵。
除了怕“两朵花”,白手也怕丁老师。
农村人怕人,无非就三个原因,一是欠了债,二是人家势力大,三是被拿住了短处。
白手不欠丁老师钱,丁老师也没势力,但丁老师拿住了白手的短处。
就像那两朵花,因为白手无意看见他们洗澡,她们就老拿这事说事,害得白手至今还怕。
想当年,白手手贱,也为了赚钱,犯下了一个重大错误。
陈老大的两个儿子,水缸和棒槌,拿出一块钱和两个馒头给白手,条件是白手去偷丁老师晾在外面的内衣。
白手正饿肚子,家里已没米下锅,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结果是被逮了个人赃俱获。
丁老师倒没把事儿说出去,水缸和棒槌也不知道成功与否,因为白手听了丁老师的吩咐,说他没去偷内衣。
但丁老师让白手写了检讨书,检讨书足足有一千字,还让白手用他那手狗爬字认认真真的抄了五遍。
检讨书成了白手的一块心病。
白手回到家,犹豫到第二天午,才去村小找丁老师。
到了村小,看到大门紧闭,白手才想起今天是星期天。
白手折回来,朝童老七家走去。
丁老师没住在学校,她一直租住在童老七家,不上课时几乎足不出户。
论辈份,童老七和白手的干爷爷童老五是同辈,他们还是堂兄弟,白手得喊七爷爷。
但白手这人也怪,承认辈份,却不按辈份称呼。就像老队长,他本来该叫叔公,却偏偏叫他老叔。
白手把童老七也降了一辈,叫他七叔或童七叔。
童七叔是个老实人,这会儿正在自家院子里,埋头做着棕榈扫帚。
“七叔,忙着哪?”
“噢,是手啊?你有啥事?”
白手恭恭敬敬的递上一支香烟,“七叔也在做棕榈扫帚啊?”
童七叔把香烟夹到耳朵上,憨笑道“手,你现在是做棕榈扫帚的专业户,公社和大队号召大伙,要向你学习呢。”
白手谦笑道“七叔,你别夸我,说到做棕榈制品,你才是大行家呢。”
“嘿嘿,可赚钱是你带的头。”
在白村,童七叔也是做棕榈制品的好手。只是他五十多岁了,不能出门剥棕榈,家里却是一堆女儿一个儿子,儿子在读高中,帮不上忙。
实际上,童七叔以前主要做蓑衣,这棕榈扫帚,他也就这几年偶尔做做。
虽然平时不甚来往,但白手对童七叔印象不错,所以上次分田时才愿意跟他换田。
“手,你找我有事?”
“我找丁老师。”白手小声问道“七叔,丁老师在家吗?”
“在呢,一准是在看书。”
童七叔有七间单层瓦房。一间是堂屋。西边三间,老两口和儿子及年迈的老母住,多余的当仓房和厨房。
东边三间,一间是未出嫁的两个女儿住,另外两间,就是丁老师的房间。
丁老师在童家已租住了整整十年。
后来丁老师出钱,自开了一个门,还搭了个小阁楼。
白手知道,丁老师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坐在小阁楼里看书。
童七叔冲着小阁楼的方向喊道“丁老师,有人找你。”
白手谢过童七叔,走到丁老师门口等着。
过了一会,门打开,丁老师就站在门口。
丁老师见是白手,微笑道“小白同学,稀客稀客。”
同学一词,让白手紧张,马上联想到自己干过的坏事,竟红起脸说不出话来。
“进来吧。”丁老师转身就走。
白手不敢越雷池一步。
丁老师停下回身,面带微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