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中的武修,往往对敌时更能使出一些,上宗武修从未见过的怪招底牌。
雄踞于西土的拓跋一族,那朵漆黑雏菊之下,便有一式颇为诡异的杀招。
自爆元海。
因为拓跋族家传心法的特殊,这方家族内的所有修行者,几乎都能在拼死之际点燃一切,给杀人者留下一道挥之不去的阴霾。
虽然镇界珠的效用下,拓跋族的年轻剑修未能使出这等手段。
但高居山巅之上的拓跋宏硕,似是因为对家传心法太过了解,竟是已经能够强行点燃族内其余弟子的元海。
于是,方尘背后那道倒地的尸身,在青山小师叔刚刚收剑,拓跋宏硕离开黄沙边沿的刹那。
轰然炸开。
七境武修的磅礴剑元,随之爆发出炙热火浪,席卷百米黄沙。
握剑傲立黄沙之上的邢仞,见得小师弟被火海掩埋,眼中虽无担忧,但却满是怒意。
那柄曾在北境当中给半尊斩出一条狰狞伤口的剑气,随之陡然剑吟。
如龙似虎,满是愤怒。
握住剑器的邢仞,体内似有某道枷锁就此断裂,挣脱束缚的剑客,再也不似往常般随意跳脱。
满脸寒霜。
就像是一柄只为杀伐的剑器。
邢仞向前一步。
凌空跨出百丈。
如一道朱红流矢,转瞬便出现在逃离的拓跋宏硕身后,挥剑斩下。
如这位最喜饮酒的师兄所说,剑修的剑,杀人只需一剑。
出剑便收剑,剑落再饮酒,博得一片小娘子的欢呼声,岂不美哉?
所以,那道朱红流矢落剑,如星辰砸落。
将仓促拔剑的拓跋宏硕当空砸下,剑气所向,千丈林木倾颓,山坡炸裂。
这一剑,竟是砸出个星垂平野阔!
拓跋宏硕来不及惊诧畏惧,这一剑来的太快。
转瞬便砸碎了那方元海的所有剑道。
这位半百剑客在邢仞剑气之下,整个身体被划出密密麻麻的伤口,鲜血如注。
而两柄剑器相交的位置,更是因为那一剑的无上剑意,顷刻间便斩断拓跋宏硕佩剑,在其胸前斩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
邢仞持剑落下。
那方被拓跋宏硕落地砸出的大坑中,却并无人影。
“呵,佛国的神通符箓吗,老子倒要看看,西土这次能不能保得下你拓跋一族。”
说着御剑回到方尘身旁。
如果说武者修炼掌握的剑元乃是最大的攻伐凭仗,那么这等凭仗的最大利用之法,偏偏不是武修借助各种道诀的使用,而是点燃元海自爆。
因为武者掌控之下,哪怕对剑元利用再为完美,仍是压抑着剑元本身的狂暴,使之易于掌控。
但点燃元海之后,失去掌控的剑元便再无压制,所以,更能爆发出较之武修境界更为恐怖的威力。
那片缭绕的炙热火浪,隐有几分第八境武修剑招的恐怖气象。
但火海当中,偏偏有一处不沾尘埃的安稳之地。
青山小师叔下山之前,拙峰的师尊和三位师兄分别赠给了其一道礼物。
其中老峰主送给方尘的那方锦囊,一直被年轻剑客束在腰间,并未收入养剑葫芦。
于是,当那方火海沾染到衣袍的刹那,腰间那方锦囊陡然一颤,散发出一片迷蒙。
交织成一道透明光幕,包围着方尘身侧三丈之地。
光幕之中,尽是安详。
一如山上那位老峰主对子弟的护佑。
御剑而归的邢仞,随手一剑荡去遍地火海,随后停留在方尘身前。
“嘶——小师弟,师兄突然感觉,师尊给你的这枚剑天法地,较之当年给我们八位师兄弟的都要高出一个品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