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被天书困住,其他三人写‘幻墨消融符’解救……”方飞话没说完,简真没好气插嘴“我写不出来!”
“笨蛋!”禹笑笑骂道。
“蠢猪嘛,干啥都不行!”吕品讽刺。
“去你们的,”大个儿气恨恨地扫视三人,“这么点儿工夫,写出来的人才是怪胎。”
“幻墨消融符”是对付“云谲天书”的利器。方飞不必说,吕品卓有天赋,第二个学会;禹笑笑尝试几次,也能大致把握节奏,三次里可以写成一次,攻击巨字稍嫌不足,营救同伴不在话下;唯独简真,写来写去总不成功,飞到天书阵前,还是不得要领。这么一来,“四神阵”出现了破绽,大个儿攻不得、守不住、救不了,无疑成了众人的累赘。
可是时间紧迫,消息已经泄漏,必须抢在“角字组”醒悟之前通过天书。方飞一声令下,“四神阵”颠倒过来,简真落到最后,其他三人在前,写出“幻墨消融符”,击溃挡道巨字,不断开辟道路,逼近“云谲天书”的中心。
巨字散了又聚,横直迸射,撇捺乱飞,点画横冲直撞,来自四面八方……四人先后中招,全赖同伴解救才脱出墨汁,可是越往前飞,文字越多越繁,好比千军万马,往来蹂躏践踏。四人每进一米,都得劳心费力,乌黑的墨汁到处流淌,仿佛小溪大河,密层层、黏糊糊,稠密到一定地步,分不清哪儿是字、那儿是人。
“我不成了,”简真双脚漆黑,墨汁向他全身扩散,大个儿喘着粗气,两眼乱翻,“我要掉下去了。”
“别说泄气话,”禹笑笑击散他身上的墨汁,烦恼地四处张望,“方飞,你看见‘门’字了吗?”
望着铺天盖地的巨字,方飞也觉眼花,可是到了这个当儿,后面字如大海,除了弃考遁走,已是无路可退。他硬着头皮继续向前,穿过两层阻扰,古怪的事情发生了,越向前飞,巨字数量越多,移动越慢,到后来几乎停滞下来,笔势外向,密不透风。
“怎么停下来啦?”简真张大嘴巴。
“我猜……”禹笑笑注目巨字结成的堡垒,“字和字不能搅在一块儿,这儿字数太多,稍稍一动,就会彼此撞上。”
“为啥不能搅在一块儿?”大个儿茫然不解。
“蠢猪!”吕品哼了一声,“两个字搅在一起谁还认得出来?”
“一派胡言,”简真大声反驳,“这肯定是个陷阱!”
“门字就在里面!”方飞指向“堡垒”深处。
“开什么玩笑?”大个儿白他一眼,“谁能进得去?”
“羽化课你钻过绳网吗?”方飞问。
“钻过又怎样?”
“把它们当做绳网,”方飞指了指巨字,“钻过去就行。”拧腰低头,化身柔丝,从一个“西”字的中央钻了过去,身子微微一侧,又绵软地穿过“陆”字左边的“耳”字,一眨眼的光景,消失在密密麻麻的巨字阵里。
其他三人看呆了眼,禹笑笑吸一口气,拧身钻过“兵”字,吕品也从一个“可”字中间穿过。简真看得冷汗直冒,抖索索收敛翅膀,看准一个“斤”字,从它下面钻了过去。
巨字擦身经过,相距不过毫厘,好在钻了半年绳网,四人磕磕绊绊,倒也有惊无险,纵被巨字缠住,也有同伴解救。这么钻来钻去,过了半刻光景,就在筋酸骨软的当儿,方飞一抬头,猛可看见了一座巨“门”——伫立虚空,纹风不动,周围三米之内再无其他文字。
方飞回头看去,其他三人纷纷赶到,男孩冲他们一招手,率先闯入巨“门”。
刹那间,前方传来吸力,他身不由主地向下坠落,周围墨汁流淌,仿佛瀑布悬空,尺木不听使唤,身子就像一块石头。
“噢……”方飞惊叫声中,身子撞上了一团白花花、软乎乎的东西,仿佛一大堆棉花,深深把他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