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还在咳嗽着，喉咙被迫承受刚刚那巨大的压迫感，有些疼得厉害。
但傅晋南的话还是让她抬起了头，她望着这个神情冷酷的男人。
眼底的水雾弥漫，心里恐惧的感觉压过了一切。
她看着那双湛湛若深潭的眼眸，下意识想要后退。
傅晋南在她动的一瞬，就发现了她的企图。
“在我同意之前你哪儿也去不了。”傅晋南的语气平静，甚至带了几分玩味。
唐宁的自由其实在傅晋南看来并不重要，他想要的只是绝对的服从。
唐宁的眼底有泪光闪烁，她绝望，无助，这世上根本也没人帮得了她。
“我要是死在这囚笼里呢？”
唐宁垂下头，眼泪倏忽落下，一下子就没入地毯，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的声音不大，像是呢喃。
傅晋南并没有听清，依稀觉得这并不是什么让自己觉得愉快的话。
“你说什么？”傅晋南皱着眉头问道。
屋内很安静，除了钟表秒针走动的声音再无其他。
唐宁仍旧垂着头，撑着地面就那么坐在傅晋南面前。
就在傅晋南以为唐宁不打算开口的时候，唐宁却抬头了，她望着傅晋南。
或许是眼底有泪的缘故，那双圆眼亮的惊人。
恍惚间傅晋南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个跟在自己后头，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唐宁。
唐宁就这么看着傅晋南，缓缓站起了身。
“我说，要是我去死呢？你困的住我的人，但是我死了是不是一了百了？”
唐宁说这话的时候甚至在笑，眼里的泪水显得她格外脆弱。
傅晋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认真看着唐宁，却没人猜的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唐宁更是从来没看透过，她甚至有些失望。
自己说要去死，傅晋南还是那么冷若冰霜。
转念一想却又更想要笑自己。
唐宁啊，唐宁，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在期盼什么？傅晋南会回心转意，当年也就不会狠心送自己去监狱了……
这样想着，唐宁倒是越发无谓起来，无论是傅晋南，或是死亡。
她看着对面的男人，甚至上前了一步。
傅晋南就那么深深看着她，忽的也笑了。
傅晋南的轮廓本就深邃，一双深沉似海的眼更是平添几分深邃。
这一笑却不像他对谢思懿一般，他眉眼微弯，只是一双眼仍旧死死盯着唐宁。
鹰视狼顾。
唐宁的脑中莫名蹦出了这个词，忽的，有些不再敢直视那双眼睛了。
“你想死？”傅晋南总算是开口了。
在长久的沉默后，傅晋南仍旧是言简意赅。
唐宁微微垂着眸子，心下一横，“是你要逼我死。”
傅晋南一愣，随即微微眯了眼，“哦？你是说，是我想逼你去死？”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唐宁走近了些。
还没等唐宁回话，忽的又道“可你又想没想过，只要你肯乖乖听话，又哪里来的这么多事？”
唐宁心下一震，抬头看过去。
傅晋南逆光而立，神色晦暗不明，但语气却是真真切切的。
“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个人？！”唐宁不可置信地大声道，积压已久的委屈，害怕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我乖乖听话？我就活该任你们摆布，代替谢思懿入狱，代替她生孩子，为了你们的美好未来葬送我的一切？！”
说着说着，唐宁的眼泪便不知不觉流了满面，任凭她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她知道自己很狼狈，也知道傅晋南这样的人绝不会因此就这样放过自己。
果然，傅晋南听了唐宁的话，只沉默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