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人冰冷的目光似无数寒箭,年少的女奴们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议论主家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无限威严。
失去主意的女奴们顿时泣不成声。
几名侍卫又听赫连澈吩咐“胆敢妄议诽蔑主家,这些刁奴留着只会乱了太师府的规矩,拖下去杖杀!至于刘姑子……便由管事贬为马奴,自去领下鞭笞三十。”
话一说完,登时哭喊一片。
赫连澈皱眉,一挥手,侍卫就齐齐围上来将女奴拖了下去。
那个年龄稍长的女奴瞪着赤红双眼,大喊“是刘姑子,都是刘姑子害了我!刘姑子,你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少女凄厉的哭喊和诅咒声渐渐随风远去,这一瞬间叶凌漪突然就想起了那句话“在这下奴院子里你不过是最不值一提、令人鄙夷生厌的污泥,连主子的鞋都不配提的东西,只配让人踩在脚下。”
果然是这样,下奴命贱不如草芥,今日是杀一个,明日是诛一群,高贵的人只需要动动嘴皮发号施令便有人因此被夺走了宝贵的性命。
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叶凌漪忽然觉得刚才欺负自己的那群人很可怜。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明明是刘三娘,只因说话的是女奴们,只是因为她们具有侮辱性的不实言论里提及了赫连澈,所以她们就该死。
这哪里是在为她讨回公道?
从始至终赫连澈都没有询问过她半分,因为他并不在乎事情真相是什么,不管她遭遇了什么,在他眼里只要她还没死,只要还能为为太师府所用便什么都不重要。
忽然间,她明白了昨日自己向厨子索要证据时赫连澈那个笑声的含义,这里没有警察,没有公正大道,有的只是权力、压迫,和形如牲口不断被奴役的下等之人,什么叫证据,有权力有身份的人说话那才叫证据、才叫正义。
叶凌漪心情沉重,尽管满腔同情,不过她并不打算替那些人求情,这个世上最一无是处的便是来自同等阶级自以为是的同情。
告谢起身。
准备离开时,赫连澈突然对她说了句话,他说“若想在这里安稳度日,除了夹起尾巴做人以外,便只有拼死往上爬这一条路。”
叶凌漪纳闷地回眸看他。
银色面具后一丝痕迹未见。
次日,赫连澈果然差了人过来。
叶凌漪被传入天心居时,赫连澈正端正坐在案前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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