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不染,眉目间噙着几许挥之不去的怅然。
叶凌漪忍不住问“皇上在想什么?”
平时受身份限制,这是她极少次的与他并肩而立。
男人的黑发被风拂动,一丝若有若无的沉香香味便趁机钻进了她的鼻子。
李元麟像所有的富贵人一样有臭讲究的毛病,凡是上身的衣服无不用香薰过才肯穿,而沉香就是他最常用的一种香料,气味不似女子用的那种薰香浓郁,闻起来却淡雅如雾有种令人心安的感觉。
她想,这也是李元麟为什么钟爱沉香的原因吧。
“唉……”
风中突然传来轻叹,李元麟语气有些伤怀“每每站在这样的高处,朕都会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当的太失职了,既对不起自己,更加对不起西朝的百姓们,朕就是想来看看,看看朕到底有多无能!”
在李元麟的心里,放不下的包袱虽有雄心壮志不能及时酬的遗憾,但更多的却是他给自己施加的压力,犹如无数把沉重的枷锁将真实的他死死锁定在幽暗深渊里。
鼓楼最高处确实可以俯瞰整个光彩流溢的墨宝镇,但站在这样的人生至高点,冷风吹多了就会发现这样的地方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好的,因为有个俗语叫“高处不胜寒”。
这是古人的智慧经历千百年总结出来的经验,也是这个瞬间出现在叶凌漪脑海里的字眼。
看着眼前神情充满愧疚男人,她竟觉得他其实很可怜也很可悲。
或许有一种人,他即使不做他人傀儡,最终也会沦为自己的傀儡吧!
鉴于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话语去安慰他,也不想说些事不关己无关痛痒的话,叶凌漪灵机一动,拉起李元麟的手就要走。
“去哪儿?”
少女手上的力气蓦地受到阻拦。
李元麟纳闷低头看着她,又问了一遍“去哪儿?”
叶凌漪不说话,只笑着,忽闪忽闪大眼睛,手臂继续使力拉动他的脚步下了鼓楼,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一幕。
热闹的集市突然出现一对牵手的男女,准确来说是女子硬拽着男子。
年轻男子的外貌尤为出众,行走在拥挤的人群中好似鹤立鸡群,立刻就吸引了大片的惊艳目光,爱聊天的人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其中有惊为天人的感叹,也有男人们羡慕嫉妒恨的酸话……
李元麟从没遇见过这样窘迫的境况,很快就羞得面色通红,将脑袋垂下至极限,仿佛巴不得将脑袋都直接埋进土里。
反观叶凌漪,她倒是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接受所有人追寻的目光,非但没有半点畏怯反而将脑袋和后背挺得更直了。
墨宝镇的集市不算大,二人很快就走到了尽头,站定在一处富贵人家的红墙边。
红墙不算很高,墙头靠着一棵树冠繁盛的槐树,树干歪歪的,将大部分枝叶垂送在外,以李元麟的个头走到树下刚好伸手可触。
此时四月,正值槐花花期,满树嫩翠欲滴的叶片,树枝上缀满了串串洁白的槐花,微凉空气里满是淡淡的素雅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抬头瞧着满树摇曳的花串深吸一口微风,只觉得清香甘甜,李元麟的心情似乎因此轻松了些,低下头时却突然发现原在身边的叶凌漪不见了。
目光稍加搜索,蓦地发现那抹娇小身影正蹲在不远处一个卖槐花饼的老婆婆跟前,眼神发直地盯着老婆婆娴熟手法下那在油锅里肆意翻滚的金黄色槐花饼,看那样子口水都要飞流直下三千尺了。
李元麟一愣,随即眸瞳深处流出浓浓的暖意这个小馋虫!
“丫头,买个槐花饼吧?刚出锅的,好吃还不贵。”老婆婆抓准时机向叶凌漪推销。
叶凌漪如捣蒜地点头,立即摸摸身上,目光由期待逐渐转为了遗憾“还……还是算了吧。”
她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