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夜晚寂静,云开月明,照亮大半个东京城。
夜幕下,空旷的街道上一辆马车骨碌碌转动着车轴,七拐八拐地转到了一个破落宅门前停住。
几个早就等在门前的人动作麻利跳上来,将叶凌漪抬起,然后丢下马车。
手脚被绑起来的叶凌漪以后背完美着陆,摔得生疼,好像脊椎骨都要断裂了。
皱眉,却还没来得及呼痛一声就再次被人抬起了起来。
由那些人动作的颠簸感觉来判断,抬着她的人像是上楼梯又下了楼梯,最终再次松开手,毫不留情的将她丢弃在地上。
被连摔了两次的叶凌漪痛得龇牙咧嘴,心里简直忍不住想要骂人,要不是嘴巴被布条绑住她真恨不得问候一下这些人的祖宗十八代!什么绑匪嘛!简直是没有一点技术含量!
这时,终于有人将罩着她的麻袋解开,又去了她嘴上的封条。
刹那一股自由的风钻入胸腔,叶凌漪不由深深呼吸,由于长时间被人用麻袋兜着,沉浸在黑暗之中,突然眼前一亮竟有些不适应,视线暂时还是模糊的,朦朦胧胧只能瞧见自己面前伫立着一个黑影及一团微弱的火光。
黑影挥挥手,将她绑来的那群人唯命是从,匆匆退下。
然后听一道沉缓浑厚的男音响起“叶蓁蓁,你可还记得这个名字?”
由声音可判断出此人年纪不轻,只是有点耳熟,像在哪里听到过这声音似的。
叶凌漪没有表现出很多的好奇心,用那双尚且模糊的眼睛左右看看,眨巴眨巴眼睛,故作无辜地对黑影说“你在和我说话?”
“废话!除了你还有谁?”
“可我不叫叶蓁蓁!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赫连注穿着一身黑色斗篷,微显花白的发藏在斗篷连帽里,双眸射出鹰一样锐利的光紧紧盯着地上正揉眼睛的女子,企图瞧出一丝端倪。
可她的样子却并不像是在说谎。
难道是在苍嶷山上的时候遭遇了什么,失忆了?
赫连注不由提起了几分怀疑。
视线逐渐清明,叶凌漪停下揉眼的手,定睛一瞧才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废弃已久的宅院里,四周都是残垣断壁,而对面一盏青灯前站着的,不正是权倾朝野的赫连太师嘛!
叶凌漪皱眉,思量着这个老东西突然抓她来该不会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她替赫连涂报仇吧?
心下起了防备,面上还是装作惊讶,然后谦卑地垂下头去行礼说“奴婢拜见太师!”
“叶蓁蓁,你仔细看看这个宅子,你当真不认识?”
赫连注还是用叶蓁蓁的名字称呼她。
叶凌漪虽不知这老头搞什么名堂,倒也支起身子,左右看看,当目光游转到影壁墙边的时候突然愣住,一瞬间脑海里蹦出了许多画面——锦绣华府里两个年龄相当的女孩正前追后赶的嬉戏着,不远处的老耆摸着胡须满目慈爱地看着两个女孩,倏忽天地巨变,风云诡谲,一伙提刀的不速之客闯进来见人就砍,全府上下哀嚎四起,方才嬉戏的小女孩其中之一被老耆拖走,另一个却被歹徒砍倒,摔进血泊里朝被拖远的小女孩伸出手,绝望哀求地看着逐渐远去的祖孙二人,然后逐渐死去,老耆将女孩藏进泔水桶里千叮万嘱让她切莫出来,可天空劈下巨雷时她还是忍不住掀开桶盖爬了出来,却没想到等待她的是刻骨铭心的画面……
血……满院子的血汇聚成汪洋……
暴雨,刀子一样切割着她的每一寸骨肉,仿佛要将她碾碎……痛,痛得无法呼吸……
那种不适的感觉由脑海蔓延到现实。
叶凌漪不由皱眉,难受地蜷起身子,紧紧捉住衣襟大口大口喘息,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看着她,赫连注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你终于想起来了吧?不过,若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