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诚恳,暗里却仔细观察起阿默德的神色,企图从中找到一星半点的端倪,继续道“属下实在是因为伊涅普大人和阿默德将军一夜之间都不见了人影,这才不得已而为之!”
他故意将“伊涅普大人”和“一夜之间都不见了”几个字咬音很重。
阿默德果然心虚起来,眼珠子转了转,下一秒干脆演起了无辜“你说什么?伊涅普不见了?他去哪儿了?”
殊不知,阿默德演技浮夸,在鄂温眼中已经破绽百出。
看来伊涅普的失踪与他一定脱不开关系,此事若是直接问阿默德,没有证据,他一定打死不会承认,到时候自己恐怕还要落得个攀蔑上级的罪名,要想调查清楚,眼下最好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鄂温不动声色,故意装出一副困惑不已的模样“属下也觉得奇怪,怎么一夜之间,阿默德将军和伊涅普大人都不见了?属下还以为二位落入了狡猾的西朝人手里,所以日日黑兰城墙下叫战,不惜求援若羌国,设下伏兵就是想要将二位大人救回来!”
“救回来?”阿默德嗤笑,“我看你是巴不得老子回不来吧!你好趁机谋权篡位!”
阿默德记恨着那日晚上偷袭失败的事情,心中认定了是伊涅普和鄂温两人合谋要害自己,所以对鄂温怀恨在心。
“这可是天大的误会!”鄂温惊呼,“属下欲救二位大人的心日月可鉴,绝无半分虚伪!”
“哼!”阿默德冷哼,将脑袋转去一旁不愿意看那张在他看来无比虚伪的脸。
鄂温眼波流转,将话锋一转“属下只是好奇阿默德将军为何突然决定夜袭黑兰城,这些日子又究竟去了哪儿?”
阿默德认为自己落魄数日是因为伊涅普和鄂温二人联手算计了自己,虽然对眼前的鄂温怀恨在心,但在他问到为何突然夜袭黑兰城和这段日子去了哪里时,心里仍然保留着一丝警惕。
怒不可遏地大吼道“鄂温,你怎敢用这种审问犯人的口气与老子说话?难道本将军做什么事还得向你一个小小先锋报备吗?”
“将军误会属下了,属下只是担心将军,毕竟西朝人和黑水人阴险狡猾,属下是担心将军吃苦了。”
“老子用不着你惺惺作态!”阿默德恶狠狠道。
回忆偷袭黑兰城的那天晚上。
阿默德正为自己将伊涅普偷袭黑兰城的计划捷足先登而感到洋洋得意。
伊涅普在被那个瘦弱矮小的黑水人施以了祝由术后,便恍若没了魂的机器般任人摆布,被阿默德乔装成普通卫兵。
出了哨岗以后,阿默德为了趁机折磨伊涅普来满足自己的恶趣味就让当时失了心智,忘乎自己的伊涅普下马,让他自己不分昼夜徒步百里去黑兰城,向那些黑水人说自己是古兰人的逃兵。
可他在洋洋自得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将面对的是什么。
阿默德带领的队伍名为偷袭,实为诱敌伏杀,此间行动必须是环环相扣,可他甚至没有机会完成任何一个环节就被神机妙算的西朝人发现了。
守城的西朝大军向他们弹射威力巨大的火叉,阿默德的队伍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就被一把把燃着烈焰的尖齿叉灭了个干净。
无奈之下,阿默德只能在手下的掩护下狼狈逃走。
谁知西朝人却并不放过他,那个西朝军的副将竟然一路追击,不仅将埋伏在怪石坡的古兰卫兵杀了个精光,更是将把阿默德逼上了绝境。
就在阿默德为了躲避那个西朝副将而选择弃马,慌不择路地奔跑在厚厚的黄沙高坡上时,不慎跌落进流沙里。
虽然成功躲开了追杀的人,但他也知道,跌进了流沙横竖都是个死。
半身下陷在黄沙里似坠着千斤铅石般,阿默德悲哀地以为自己会就这样被流沙拖下去生吞,一时万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