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卯镖局是归边棋在开封中留出交接之处,坐西向东,起初奉辞瞧着此地风水不大好,水相太重,虽是进财,但泛水成灾。
巧在当时局中二局和七局棋手去剿一伙山匪,山匪头目姓柳。卯为阴木,是以与水相生,奉辞便请柳尝来压镖局的风水,镖局得名“木卯”,柳尝便是如此做了总镖头,自然也成了局中人。
三月前,雍郡王赵淮新收入一位食客名张钧。张钧人高马大,身材魁梧,且有一些身手,赵淮正有一事缺个壮士,便唤张钧去办了。
张钧心中有苦,只能对赵淮唯命是从,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并非是个好差事,他一面愁苦一面寻着木卯镖局,终于前面见了一竖匾,张钧心一横,踏进镖局。
因是清晨,镖局中只柳尝一人,见来了客,迎着上去了。
赵淮此前对张钧如是交代“江湖本与朝廷不大相干,也不须多言,你只立出牌子,速与他要人来用便是。”
张钧想着,一言不发的掏出了一块金牌子。
柳尝年已三十有七,做惯了山匪虽五大三粗,但粗中有细,定睛一看,金牌子乃是右丞张普的腰牌。
“阁下贵干?”
张钧摸出一张银票,“这是一万两银子,咱们给朝廷办事。明日此时我要在这见最好的杀手。”说着一把刀架在了柳尝颈上,出手之快令柳尝无法招架。
但柳尝没有慌,此人可知是在和一个山匪耍刀。
“干一行要守一行规矩,杀手不可面见。”
张钧闻言将刀又挨近几分,“干不好咱俩的脑袋都保不住。”
朝中之事柳尝不敢轻易做主,他猛然出手,硬生生将张钧持刀的手臂拉过,刀在柳尝的颈上留出细痕,无暇顾及,趁他趔趄,柳尝一脚踢下他手中的刀,顺势缚住左腕。
来者以单手抵了几回,终是未胜。
“杀谁。”柳尝低声道。
“堇王。”
“三千金。”这次是柳尝的刀架到他的颈上,“明日你也不必来见,江湖道义,我自寻人去办。若可,酉时带金来见,逾期不候。”
张钧盯着柳尝看了会,便一脸苦相的转身去了。
不多时,柳尝的独子柳一白回到镖局,柳尝叙出来龙去脉,与之道“去寻公子相商。”
柳一白应下,深知此事并不简单,忙去了墨棋茶楼。
当日是归边棋群会之日,茶楼中乔琰清正与各局相谈,待柳一白到了茶楼上,众人已散了不少,乔琰清见着手边的奉辞道“此事交由你,你自斟酌吧。”
见了柳一白的神色,不听也知晓是个烂摊子。
“公子也未免太偏心了些。”
“便是偏心于你,才不忍你少了这份历练。”乔琰清淡淡笑道。
于奉辞心中乔琰清实在是道貌岸然,身处天下鸿局却给人以一种散去浮尘纷扰之清静,张口便将人送去刀山火海,他却淡然自若,一双眼如含静水,不起丝毫涟漪。
到木卯镖局之人手持张普的腰牌,抛去偷盗之说,张普摆明了要杀堇王,那就是官家要杀堇王,做掉皇亲,到时候朝廷反剿了归边棋,官家除了两处心患一举两得。
这堇王万不可杀,不杀也不妥,张普真是又替赵义下了一招狠棋。
奉辞愁云满面,早知道方才就应说赶生意早些走。乔琰生和仉亓又都不在,说也未必说得过乔琰清。
乔琰清见奉辞愁眉苦脸有些好笑,奉辞虽年方十七,局中众人最小的一个,却也最是玲珑剔透,到底是年纪尚轻少些资历,但日后必能大成。
“邢岚予近来想去朝中做个医官,不妨你再帮她成了愿。”乔琰清不顾奉辞额上愈发深重的“川”字,拂袖离去。
张钧绕了几圈路回到雍郡王府上,见张钧回来赵淮挥手遣了下人和幕僚,张钧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