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府寂静,高芸歆不敢失声,强忍着俯身低声呜咽,教人心疼。
良久,高芸歆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叹下,身子也坐的直了,浣儿见状上前为她去卸余下钗饰,高芸歆瞧着铜镜里略显憔悴的面庞,目光愈凌厉起来,心中暗道,我才不管这人间世道如何,定要尽力寻得仇家,令其身败名裂,血债血偿!
不过此时也不宜鲁莽,高芸歆看了看渐重的暮色,心也随着沉了下去。
“天色不早了。”奉辞与林汶吃的差不多了,“这回是真与你拜别了。”
林汶一抬手,又来了两个下人分别呈上了一个食盒和麻绳捆了的荷叶。
“荷叶烧鹅和一碟酥黄独,今日没能招待上两位哥哥,你别回去让人嫉恨了,但多了你也提不了,小一份心意你带过去吧。”林汶笑盈盈的看着奉辞。
奉辞嗅了嗅,烧鹅的肉香和酥黄独油炸的香美混着荷叶的清芬……虽说奉辞已然饱腹,但还是咽了咽口水,“给你府上的厨子招两个学徒,来日送到‘百味珍馐’去掌勺。这等良才,可不能屈了。”
“小气。”林汶反嘲了一句。
“民以食为天,天大的事如何小气?”
“罢了罢了,我不与你贫。招,明日便招。趁着天没全黑你快些去吧,姑娘家的,我不便送你,才更不放心。”林汶催促道。
奉辞点一点头,接过香气扑鼻的烧鹅和食盒,可腿还没迈出去,林府的大门忽然被敲开了,伴随着略显稚嫩却中气十足的女声“官府查案!”
奉辞又将刚到手的东西送还到下人手里,边朝后院走去边苦道“聊起来不觉这时间紧,到底耽搁了。”
守后门处的苏慕快步上前来报“小官人,来的是开封府的,后门处也站了两个,在下未敢轻举妄动,先来报了。”
林汶皱着眉,一时间慌了神,奉辞又扑哧一声笑出来“你慌什么?查的又不是我。”
林汶这才恍然,松了一口气,“这不是贼人做久了,见官便心虚。”
早听闻林家富甲一方,孟莲苓还是头一回“有幸”登门,虽说自己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还是禁不住惊叹一番,怎么连檐角挂的灯笼都如此好看!要想出能与之媲美之地,只有幼时随母族去过的一次御苑陈设能有这般讲究。
前面百十户孟莲苓都是在门前等衙役搜查毕再在院中聚了人,自己过去清点了事,较偏僻贫弱的街道便各户分人去查,查得也快,这一回她却想再向里走走,另拉住了名衙役候在门前,其余的衙役已朝里行去,孟莲苓跟着走上游廊,步子忽地放缓了,她扶着红木栏杆,走的路上有精细纹理,本想甩一下广袖合手置于身前,可哪有什么广袖,她甩了几下粗布的袖口,扁了扁嘴,快步向庭中去了。
庭中已经聚了府上众人,虽说林府豪阔,可府上的主无非是林仲言与林汶两人,所以人并不多且多是洒扫下人。
孟莲苓扫过去,中间一个似有六尺且相貌堂堂,着藏蓝攒金丝锦缎,便知是这林府之主,传闻林员外眉目含情,举手投足自带一股风流,今日见了果真是名不虚传。再看他身后立有一位女子,女子着一素色对襟罗衫,不是精心打扮,长发随意的束在脑后,不过见得出是个美人,眉眼耐看的很,一时脑中便是“才子佳人”四字。
自进了林府孟莲苓心中连连惊叹,仔细查探后,自觉像那榜文上人的也只是林员外了,但如何能是林员外呢?便只能再去下一户寻了。
“既临寒舍,便奉茶一盏。”林汶语毕,下人忙去奉了盏茶。
这还寒舍?孟莲苓边想着边接过茶,托着饮了一口递到下人手上。
“烦扰了。”孟莲苓拱手后离去。
林汶望着孟莲苓出了院,低声和奉辞道“之前就听开封府有位女捕快,今日算见着了。”
“原也是被人侍奉大的,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