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
她拍了拍陆幼清的手,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她的父亲,她的姑母,虽然位高权重,可在她看来,还不如寻常人家。如今,怕是连最后一丝的情分也保不住了。
这次的禁足不同于上次,萧凌恒派了不少人专门看着她们,就连零露也被禁了足。似乎是为了惩罚望舒的不敬,每日送来的膳食也差了许多。
别说望舒了,就连零露都有些吃不下去了。
硬似铁的馒头,只有梗的青菜,还有零星的碎肉。
“老爷也太狠心了,哪怕是牢里的犯人都比咱们吃得好。”零露用筷子戳了戳馒头,却硬是没有戳动。
“用些热茶泡着吃,会好一些。”说到底也是自己连累了她,望舒将碗里的碎肉拣了一些到零露的碗里。
“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自个儿吃。我只是觉得,你再这样和老爷耗下去,最先吃不消的也是你。”零露顿了顿,试探的看着望舒,“要不,你还是去向老爷服个软吧。”
望舒深知她是被逼无奈才说出这样的话,倒也没有生气。
“我是不可能向他低头的。服软,便是遵从。”望舒放下筷子,没了再吃下去的胃口,“我不嫁曹坤阳,原因有三其一,他与我年龄过于悬殊,和我父亲同一辈分。其二,他是孔青云的门生,又对孔青云十分尊敬和仰慕。可孔青云在官场上的名声,想来你也是听过的,身为廷尉,却是给钱便能断案。作为他的学生,耳濡目染,又能好得到哪去?其三,曹坤阳最听孔青云的话,如今已被他引荐给姑母,我若嫁了他,后半辈子便是被姑母捏在了手心。姑母最是记仇,我让萧思柔替我出嫁,这样让她难堪,她自然不会放过我。”
望舒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看着目瞪口呆的零露,眼里划过一丝笑意,“这么说,你还觉得我应该嫁给他吗?”
零露阖上了嘴巴,愤然摔下了筷子,“老爷和娘娘怎么能这般算计你呢?他们可是你的亲人啊!”
望舒的唇畔漾出一丝苦笑,“我早就说过,官宦世家,利益最重,况且萧府还和后宫半边天挂上了干系。”
失望的多了,便能渐渐看清了。所以人啊,对凡事还是不要抱有太大希望才好,便是六亲无靠也比利欲熏心要强得多。
零露向望舒这里挪了挪,郑重的握住了她的手,“姑娘,您可千万不能嫁。便是零露这样的,都不愿意嫁给那姓曹的。”
倒真是孩子气,怎得这样善变。
望舒掩唇笑道“你且放心,便是旁人我也不会轻易嫁。婚事是女子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亦如新生,自然是要谨慎的。若是选错了路,后半辈子都没有安生日子过了,倒还不如自自在在的一个人,也能少些烦心事。”
零露似有顿悟,却难免疑虑,“可现在咱们都被禁足了,要怎样才能逃走呢?”
从前还有萧思柔可以利用一二,如今这局面的确难办。
望舒松开了零露的手,叹息一声,“再看吧,想来也是天无绝人之路的。”
虽说“再看”,可望舒到底还是想了一些主意。比如让零露去支开门口的小厮,她伺机逃跑,再比如她和小厮攀谈着,让零露想办法出去给陆幼清送信。可无奈这次看守的人多,不知道是不是萧凌恒特意交代了什么,他们都格外警觉。
后来,又从送饭的下人口中得知,陆幼清也因为她的缘故被禁足了。看来萧凌恒是铁了心要把她嫁给曹坤阳。
眼见成亲的日子一天天靠近,望舒夜里也总是睡不踏实。
是夜,雷声大作,大雨倾盆,屋外似有响动。望舒惊醒起身,却见烛火明灭,天色未央。
“零露,你听见没?似乎是锁下了。”
零露睡得懵懂,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怎么会?我记得子时,小厮便上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