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说完那些话之后就偏头看向车窗外,眼神有些放空。
车里陷入沉默。
直到常青闭上眼睛打算休息的时候,陆名湛才开口,“小禄的事你别多想,我已经让人去做亲子鉴定了。”
“为什么?”
“既然你们两个心里都有疑问,最好还是把结果摊在你们面前,你们就不用猜测了。”陆名湛挑眉看她,“还是你会因为结果不是你想要的而不喜欢小禄?”
“不会,就算他跟我不同父同母,我们也还是姐弟。就是……”
“就是心里膈应。”陆名湛帮她补完未尽的话。
常青无声地点头,“如果他是余万年的孩子,我这三年多的行为就是个笑话。人家一家三口小日子过得好好的,我成天想去破坏。如果我妈在十几年前就背叛了我爸爸,我觉得恶心。更替我爸爸感到悲哀,他尽可能地把一切都给了我们,结果还守不住我们的家。”
“你妈妈不是那样的人。”
“她现在在我心里的样子太复杂了,我都不想细想。如果她还在与我爸爸的婚姻里背叛了我爸爸,她的形象在我这里就完崩落了。那时候我不难保证不把这意和恨转嫁到小禄身上。”常青目光茫然地看着没有几辆车的马路,“我理解的情难自已是保持最基本的体面,可以在婚后爱上别人,但有什么越界的行为之前至少要把已经有的关系给处理好。一个男人要是连尊严、体面都不愿意给,这种男人要来做什么?我妈她需要这么卑微?”
陆名湛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他总不能说派出所一天能接好几起家庭纠纷的案子吧。
那些人可不管体不体面,入眼所及就是自己的那点利益与喜怒。
尊严、体面这些词只出现在少数群体里,大部分人一辈子也未必能见到、能想起这两个词。
这与教养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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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位拿回家之后,莫爷爷虽没表现得太难过,情绪还是明显不高,给莫奶奶的牌位上香、祭拜之后连晚饭都没吃就回房睡觉了。
常青也吃不下,洗了个澡就睡了。
余禄心里更难受了,看向陆名湛的眼神特别委屈。
陆名湛见要是没人理他,他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便说道:“你姐姐只是累了,今天去殡仪馆和墓园忙了一圈。这几天事情又多,你别多想。”
“我要不是爸爸的孩子怎么办?姐姐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她跟我说过不会,但她会很反感妈妈。”
余禄低垂下眼睛,“如果我不是爸爸的孩子,我也会讨厌妈妈。”
“你和你姐姐的战线一致。”
“哪怕我最后真不是爸爸的孩子,姐姐也不会讨厌我吗?”余禄还是不放心。
他怎么出生他做不了决定,可他还是很喜欢姐姐。
“就算不是,你还是她弟弟。”
余禄听到陆名湛很肯定的回答,心里的大石头算是彻底地落下了,“我以后不会离开姐姐了。”
“她知道你这么想肯定很高兴。人都有情绪,有时候她情绪低落并不是生你的气。”
“我懂,姐姐的想法是我见过最好猜的人。”
“你知道那就更不需要胡思乱想了,生活并不都像狗血剧里演的那样姐弟反目成仇,会那样的是因为本身就不爱护彼此。亲人之间的感情没那么好断,哪怕是生气,睡一觉起来也就忘了。”
余禄看了一眼他姐姐的房间,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能去见见余爸爸吗?”
“见他做什么?”
“我想问他为什么要害死我爸爸。”
“你虽然是未成年人,但你在户籍上是他的孩子,我想是可以探视的。”
“我要去。”
陆名湛没有拒绝,他不认为要把余禄与这件事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