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姮抬眼望向四周,就见连绵的山峰已经被夷平了大半,清澈的河水彻底被截断,恢宏的离宫一片狼藉。
不仅如此,由于肆虐的力量,这里很可能几千年都寸草不生。
她轻叹一声,抬起左手。
满目疮痍的大地,被某种奇异的力量,缓缓抚平。
翠绿的光点,就像夜空中的萤火,飘散到了“怪物”们的尸体上,以之为媒介和养分,源源不断地对大地注入生机。
霎时间,新芽抽条,矮树生根,朵朵小花,在路边摇曳。
似是一派好春景。
“除非把孙青,以及一批被‘木’之内丹改造的眷族留在这里,让他们天天注入‘木’的力量,否则只是饮鸩止渴。”殷姮不无遗憾地说,“少则一个甲子,多则千年,这里都不适合种植作物。”
她本以为殷长赢不会回应。
因为他并不是对这等小事感兴趣的人。
谁知道,她却听见殷长赢说:“不会那么久。”
殷姮疑惑地望向他,就见稽年宫的废墟正中心,自地心深处,缓缓升起了什么东西。
刺目的灵光,极强的灵气波动,令她都为之动容。
灵光所到之处,原本遍布死气,寸土不生,只因殷姮强行注入生机,方回光返照的土地,竟重新焕发了活力。
这是什么?
不等殷姮询问,“灵光”已经缓缓飞到了他们面前。
九块鳞片,还有一块玉。
与巨蛇狰狞恐怖的鳞片不同,这九块鳞片是半透明的,在黑暗中散发出银色的光泽。既像流动的水,又像质地坚硬的金属。
“这是……”
“冯夷的鳞片。”殷长赢缓缓道,“澜河支流太多,流域太广,冯夷就将强大的战败者强行制作成伥鬼,为它统率各条支流。每个伥鬼的‘内丹’,就是一块鳞片。而它们本源的‘核心’,掌握在冯夷手里。”
这就是伥鬼的可悲之处。
力量不属于自己,性命也一样。
殷姮领悟得很快:“这么说,这条蛇之所以有九个头,是因为它吃掉了其他八条澜河支流的水神?”
既然巨蛇敢这么做,就证明冯夷肯定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已经无暇顾忌这些事情。
“雍州一地,澜河支流,尽归长嚣所有。”
长嚣?
这是巨蛇原本的名字?
殷姮的目光又落到比她巴掌大不了多少,纵然在黑夜中,也莹润生光的美玉上,不由问:“这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