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悲伤。
刘典刚才那番话的语气他们听见了,这是要降啊。在这乱世枭雄狼烟并起的时代褪下自身的光环,降给了沐云珏那个女人。
为了他们的命和血。
眼中屋中的人,可谓是跟着刘典一起打下荆南的老人,放弃荆南对他们而言是放下自己曾经的尊严,丢掉了曾经的一切,但刘典将荆南放下,是将他们在以往拼搏付出的鲜血也在这一刻全部抹去。
他和众人一样心痛,可依旧下了这个决定。
刘典抬了抬手,捂在心脏口狠狠地揪住盔甲,眼睛发红地忍住了不想暴露在属下面前的软弱和无能为力。
这让他想起帘初庆安被云珏拿下后时的模样。
他组织着众人最后一次面对战事的样子,站在沙盘前发布号令,等待着云珏从他这经过的时刻。
平阳,忠王府门前。
斑驳的苔藓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屋檐瓦片的屋顶,相对伫立的石像石柱好像没帘初那般鲜亮明眼的姿态,挂着白帘灯笼,偶尔路过的一二行人更是匆匆快走。
可能是伫立的人心态随着世态的转变也变了,门前的台阶不再热烈,反而冰凉的难以下脚。
府门前大大的车辆早已是等候多日,护卫的护卫士兵将车行间看鼓严严实实,整个队伍从头至尾无一人发出声响,偶尔有那么几个女使婆子朝着大门口瞧上两眼。
府内好像还在准备着什么,门口的车队肃穆而严谨,让人心生惊奇却只是远远看着不敢前进。
忠王府一片散淡,全府上下挂满了白布,办丧事。还在府里的下人婆子走路跨步都是低着头的,全程不敢抬头看向主院满屋子的灯笼。
那是王妃下了死命令的禁区,任何人都不能进,还有着好奇心的人全部都死在了院子外,化成了一盏又一盏的白灯笼,静悄悄地挂在主院的梁柱顶上。
王爷头七的棺椁还在里面,有着迷信的下人们都认为这是已去的王爷在向那群不敬的下人索命,留下来给他看门。
许多以往还在主院干活的下人女害怕的都纷纷离开主院,请求到其他院子或是偏远的院子做事,再无什么人感靠近主院。
而且,至今,怕人叨扰,王爷的棺椁还没有下葬,这都快三个月了,还好是冬季,若是夏季,现在就得发臭,化脓了。
如今除了王妃,还时不时去给王爷上香,生怕王爷死后不能继续享受生前的荣华。
常嬷嬷手中又拿着一捆香,从忠王府的右侧门进入,快步朝着王妃那走去,脸上带着板正严肃的神情,好像比当初在沐府更加一丝不苟,可眼神中的从容平淡与此刻显得格格不入。
跟在云玥身边这么多年,她变得更复杂了。
她快步向前,忠王府的一草一木一地一屋了然于胸,在何处拐弯穿过校门,再横过廊坊,不到一刻钟她就出现主院门前。
往内瞧去,她一直跟随的姐沐云玥正站在主院屋口,常嬷嬷不上前,她还是这般的站着笔直的站着,褪去一身华丽精美的王妃礼服。
云玥又穿回了曾经年少时最爱那一身银白浮雕百迭裙,袖口浮雕雏菊,领间裙摆是月纹刺绣,拜别崔先生的那日就穿的是这一件。
那一日,常嬷嬷也在,在云玥的身边,看着崔先生的马车远去。
姐以为她从未表露出来,但崔先生离去时的话语还是在她心底里埋下了种子,世人都知那沐云珏性情坚毅沉着隐忍,但最是放不下倔强固执却是当年的那位沐家三姐。
她那里是看不懂先生眼中的意思,她只是不服气,死心眼子想要改变先生改变沐云珏的看法,给他们不一样的世界里划上自己的色彩。
常嬷嬷还是叹了口气,看着已经有些呆滞在那的云玥,揣着怀里那捆香上前去,轻声将云玥的魂智拉了回来“姐,东西准备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