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你要追随他至死,我会帮你看到那一天的到来。”
说罢,女子离去的脚步声微弱响起,老蛇意识到那个女子离去了,心中暗自叹气。
除了大道上有一盏微弱的笼灯,各处小巷拐角昏暗脏乱,本就无处落脚的路面上,还残留着黏嗒漆黑的水渍,女人踏过种种路面,穿过巷口,才慢慢到达管辖穷人堆的守兵之处,那里是专门从穷人堆通往外面的守门。
女人瞧着灯光处越来越明媚,立刻换上一副笑脸,映着光亮,女人的面孔终于显露,眼角有着皱纹,身上、面部有种被风霜摧残的模样。
——是当初那个运粮车上坐着的女子,还同西郊大营的一监军相交甚好的女子。
不错,她掌管着洛阳许多处时蔬粮食的运送,已有多年,洛阳城中的老人都认识她,今日此地的粮食运送也在她的运输范围之内,如西郊大营都未曾想到,这个女人会有谋害张凡的行为和意图。
毕竟,这么多年下来,这个女人都是许多人的老熟人,若不值得信任,又怎会担任如此重要的位置。
与白竹不同,她潜伏多年也才在西郊大营有个打下手的位置,与眼前这个女子的重要性是无法比的。
女人冲着守兵们笑了笑,立刻将东西收了,然后催促着身后的一干人等整理食材,调转车头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
西郊大营,张凡躺在床上,眼皮抬起来十分费力,他的手臂已经没力可以指向眼前任何一个方向,只能通过意志力微微敲动手指。
自从上一次张凡杀了一个整理信息的小童,张凡便日日疑心、怀疑众人,军帐换了好几个。而他自己也是日渐消瘦,本来穿着合适的衣领和肩胛处,也凹陷下去。
衣服像是大了不止一号,穿在张凡的身上松松垮垮,胸口松懈处微微能瞧见他胸前皮肤上的众众黑斑,一块一块的,如同尸斑,侵蚀着他的生命力。
张凡面部消瘦,颧骨突出,双眼如同长在眼眶之外,松弛的皮肤和褶皱全部堆积在脸颊两侧,松弛下来的皮肤变成了一张老皮,是身体处剥落下来的模样。
陈大年站立在床边,瞧着沦为现在这副模样的张凡,心头感慨万分,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先说,呆呆地站在原地,神情肃然。
张凡微微张口,他望着陈大年的脸,仿佛还是想要看进陈大年的眼底,猜测他的想法是什么。
“我死后,你坐镇洛阳,传信给阿言,我的死讯都随你。”张凡气息微弱,语气一高一低,开口跟陈大年说话也十分艰难。
张凡没说几个字,胸口一喘,上下起伏剧烈的姿态让他看着特别难受,周期的眉头像是在激励隐忍着某种疼痛。
紧接着张凡说道“但西郊大营里那个给我下毒的人,你已经要找出来,那条毒蛇已经动手,若再不除尽,折言回来后,我难以心安。”
“我,死不瞑目。”张凡脑海中想到了什么不好的结果,他不愿看到自己付出性命后,折言还要有性命之忧,他必然会死不瞑目。
望向陈大年的眼神充满了渴望,那是对于嘱托于他的任务和期盼的渴望。陈大年听到这话,思考了一会儿,回道“眼下,我们已经将大营上彻查,当初突然发现之时你并未声张,那人并未知晓你的情况。”
张凡当时发现自己身体有所不对,假装并未中毒,而后悄悄地让卫兵将整个营地包围起来,所有人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若是常年服用的慢性毒药,如今缺了一味、毒性发作,那么东西应当就会放在身边,可将营地上下搜光都为发现,陈大年不排除是营地之外的人。
陈大年说到这,张凡便明白他的意思,想说什么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嗬咳!”猛然从口中咳出血,流落胸襟前。
陈大年脸色一边,迅速上前,瞧着张凡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