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愣,唇边不禁勾起一抹笑。平日里冷毅的脸上,不知为何,忽然带了一丝春日般的和煦。
到底是个小丫头,怎会不怕呢?
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柔柔地抚上她额头,口中不自觉道“别怕,我在呢。”
陆观澜醒来的时候,头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阿梨正守在床边,见她醒了,通红的眼眶里又涌出泪来。
陆观澜坐起身,嘴唇有些苍白,但精气神好了许多。
“可有受伤?”陆观澜问。
阿梨摇摇头,“没什么大碍,就是滚下小坡的时候崴了脚,不过张副尉已经替奴婢找了大夫瞧了。”
张副尉?陆观澜眉头轻轻一蹙。
李尽身边竟带了副尉,是要去打仗?
正想着,阿梨端过一旁晾了许久的热粥,道“有些凉了,奴婢去热一热,”说罢,便起身去了屋外。
阿梨刚走出屋子,就见李尽站在门口。
还未等阿梨开口,李尽便问“她可是醒了?”
阿梨颔首,“奴婢正想给小姐热一热粥。”
李尽点头,摆摆手,“去吧,她该饿着了。”
阿梨忙又颔首,正欲往灶屋去,却又被李尽拦住。
阿梨抬头,对上李尽冷冽的眸子,顿时吓得不敢说话,匆忙把头埋了下去。
“你可有同她讲了什么?”李尽冷声问。
阿梨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奴婢只字未提。”
昨夜她被送回小姐身边时,便从张副尉的口中得知,面前这位便是他们大成国的李大将军。
小姐晕了过去,她本想上前照顾,却被李将军的眼神生生骇退了。
还威胁她,若是告诉小姐,他已晓得小姐的身份,便把她杀了喂马。
阿梨想到这些话,又觉浑身一抖。
看着眼前的丫头吓得不轻,李尽似乎很满意,这才笑道“去吧,别让她等久了。”
待阿梨一走,李尽又倚在门边,静静望着屋内朦胧的人影。
“将军这莫不是成了望夫石?”这时,一个男人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李尽没有回头,只是摆手示意轻声一些。
身后的男人又道“昨晚也没瞧清,究竟是哪家的小姐,能得了咱们将军的青睐,今日可得让俺瞧瞧。”
李尽眉头一皱,回身踹了男人一脚,“张三枝,你莫不是副尉做得久了,厌烦了不想干了?”
张三枝忙笑道“岂敢岂敢,咱们将军是何等的人物,在将军手底下做事,那可是无上荣光。”
李尽闻言眉头却皱得更深,“这些话休要在陛下面前说,要知道,此次剿匪只让我带这点人,陛下就已经在表示对我不满了。”
张三枝却似不服气,“他山高皇帝远的,可曾体会咱们征战沙场时所受之苦,若非将军,就大禹如今的国力,咱们早被一锅端了,又哪儿能让他这皇帝之位坐的安安稳稳。”
听张三枝这话越间没谱,李尽脸也黑了下来。
“原是赶上将军剿匪之途,实在万幸,”蓦地,陆观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尽一回头,就见陆观澜已起身,面上还有些憔悴,但看着比昨夜好多了。
陆观澜并非有意偷听,只是有些渴了,想起身倒茶,却见屋内空空如也,便欲到灶屋寻水喝。
谁知赶上二人谈话,也没注意身后。
听二人聊得越发忌讳,她不得不出声打断,以免听到更多。
要知道,这些东西,如今她还犯不着听。
她想知晓的秘闻也好,军机也罢,都在前世尽数得知。
可如今若是因她听得了一些不该听的,难保这李尽不会对她下手。
李尽却未曾想那么多,见她醒了,心头一喜,沉下去的脸又染上笑意,“可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