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一轮满月缓缓的升了起来,散发着清冷的光,像个晶莹剔透的白玉盘。
月明则星疏,苍穹之上,星星稀稀落落的唯有数颗。
涂山氏的村寨口,涂山卿云和涂山欢欢看着远处不断模糊的三个身影,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那是三个苍老而又倔强的身影,离去之时,是那么的义无反顾。
涂山卿云眼中突然露出了笑意,那笑意真正的发自内心。涂山欢欢目光深远而悠长,眼中带着深深的期盼。
“小妮子,这下可以放心了。有三英族老前去,一定能护得浩儿周全。”涂山卿云看着涂山欢欢,眸中满是慈爱。
涂山欢欢眨了眨眼睛,朱唇轻张,指了指天上的满月,又指了指三英离去的方向,而后双手合十,枕在耳下。
涂山卿云摇了摇头,没好气的说道:”你啊!着急的是你,现在说风凉话的也是你。如果三位族老等明早再走,今天晚上你能睡得安稳?”
涂山欢欢使劲的摇着涂山卿云的手臂,一脸的娇憨。
“好了,小妮子。你的那点心思婆婆还不懂?”涂山卿云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三位族老也确实担心浩儿,她们是真心实意的担心。这才在血日刚一结束,就迫不及待的赶往箕尾山。”
涂山卿云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那轮满月,心中思绪万千。
而同一时刻看着那轮满月的又何止涂山卿云。
此时,水之一族中,水承泽同样如此,他同样站着水之一族的村口处,同样望月长叹。
“父亲,您又在担心水浩了?”
身后突然响起了水逆寒的声音,水承泽并没有回头,只是缓缓的说道:”浩儿才神使高阶,才过完十八岁的生日不久,却要深入群山,加固相柳的封印。即使是最近的箕尾山,就连我都没有去过。”
水逆寒闻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把即将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我知道你怪我没有阻止浩儿,就像我当年没有阻止寒山一样。”
水承泽霍然转身,盯着水逆寒,恶狠狠的开口:”我拿什么阻止?他们口中无不有着大义。我以祖父的身份和威严阻止吗?”
水承泽冷笑一声,自嘲的说道:“我从没有照料过浩儿一天,又怎么会没有自知之明。我在他的心中,就连涂山卿云那个外姓之人都不如。”
“父亲,您知道,水浩心中并不是这么想的?他是一个重情义的好孩子。他默默的为水之一族做了那么多的事。”
水逆寒知道,这永远是父亲心中的一个结。如果水浩默默无闻也就罢了,可偏偏那小子如此的耀眼。
水之一族奋斗了数百年的目标,却被一个已经脱离家族之人实现,而且他连姓氏都已经改变。
水逆寒更知道,父亲不是怪水浩,只是怪自己有眼无珠。
水承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颓然说道:”我知道浩儿重情义。不光我知道,组中几个老家伙都知道。所以水志泽那个老东西,才会心甘情愿的为他去赴死。所以,大长老才会不顾血日之后的疲惫之身,连夜赶去箕尾山。而水鸿泽不但没有反对,反而想一起前往。”
水承泽冷哼一声,”那个老货打的什么念头,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想让水岚儿嫁给浩儿!呸,想得美!”
看着水承泽的样子,水逆寒不禁觉得好笑。二长老水鸿泽和自己父亲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相互算计了一辈子,可最终让水鸿泽低头的还是水浩。这才是水承泽心中不平的原因。
水逆寒见水承泽转过身,再一次抬起头,把目光落在了满月上面,口中喃喃:”血日现,万兽悲戚,陷入嗜血疯狂,想必箕尾山附近同样如此。浩儿啊,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而此时,远在箕尾山附近的水浩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