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妖异的瞳孔更是瑟缩成一道竖线。
水浩众人见巫咸如此,当下心中了然。
果然,下一刻,就传来巫咸嘶哑的声音。
“当我发现那人时,他的身体早已消失不见。只有头颅摆放在家老屋的前面。他、他……”
巫咸的声音顿住,颤抖着嘴唇,好像即将出口的话有着千斤之重,“他的脸上挂着极其诡异的笑。”
“什么……”水浩三人同声惊呼。
巫咸抬头看了三人一眼,喉咙涌动,似是使劲的吞了一口吐沫。
”其他人无不眼睛兀自圆睁,仿佛临死之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满是难以置信和惊惧。只有他的脸上不一样。他的脸上带着虔诚和狂热,还有得偿所愿的释然。”
周围顿时为之一静,水浩等人面面相觑。在他们看来,整个拉祜族死不足惜,那人更是死有余辜,不值得怜悯分毫。可他怎么可能带着如此诡异的表情死去。
“那之后呢?”莫愁抬起头,眉头微皱,沉声开口。
虽然他也惊诧于那人的死法,但他更加在意的是那呼之欲出的答案。
巫咸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勉强定住心神后,才再次说道:”虽然他们对我们一家无义,但我却不能任由他们的尸体暴露在外面。”
”我便在村落宗祠住了下来,也只有这里才略微完好。”巫咸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周围的废墟,“我在这里住下来之后,便一点一点的开始收敛族人们尸骨。”
”又有一天,我在林间采摘野果,休息时,便和一只小兽闲聊。
不想突然传来一声惊疑之音,如百灵鸟婉转动听。我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白衣少女,站在不远处俏生生的看着我。
少女肤如凝脂,面若桃花,气若幽兰。她长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尚未开口,唇边已经含着一抹浅浅的轻笑。
她出现的很突兀,却没有一点违和感,就好像她本就应该出现在那里一般。”
巫咸的声音再次顿住,她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神色,有着惊讶,有着赞叹,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
水浩和胡佑儿彼此看了一眼,他们只觉得巫咸口中的女子竟然如此的熟悉。
这时,又听巫咸再次说道:”她说,她来自度朔山。”
“小白!”水浩和胡佑儿同声爆喝,他们已经可以确定,巫咸口中所说的女子就是小白。
“你们认识那个姑娘?”巫咸愕然说道。
只是她话刚一出口,又后悔起来。看着胡佑儿和水浩歉意的笑了笑。
那个少女可是千年前的人物,就连巫咸自己在变成狐凭后都再也没见过,水浩和胡佑儿又怎么可能认识。
水浩和胡佑儿,同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暮赤好像想到了什么,瓮声说道:“阿哥,你是说当初的山河血图……”
水浩再次点了点头,看了看一脸迷茫的莫愁和巫咸,并没有开口解释。只是说道:“我和佑儿,与那白衣少女并不相识,只是我们之间有一些渊源。”
巫咸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面上惊疑之色一闪而过,声音略带沙哑的说道:”那姑娘的确自称小白。她一开始只是惊诧我能听懂兽语。
后来知道我是拉祜族的巫后,与我更加的亲近。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了她,我便如同见到亲人一般。我在不知不觉间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我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不能自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清醒过来时,只发现小白早已经满脸泪水。
她告诉我,箕尾山西侧早已草木枯萎,汉水干涸,变成了一片荒芜。
她又告诉我,我一家的凄苦都是因她而起的灾祸。
她说,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也要因她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