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却不理人间万苦,将身心皆疲的燕晨唤醒。
终是休不了啊。燕晨苦笑着盘腿坐起,调息了一番,将体内浊气尽皆呼出,阵阵幽香从她身体上缓缓散发。
衫儿嘻嘻笑着蹦进东间,将窗子全部推开,初夏早上粉色的朝曦一涌而进。
衫儿转身出门提了热水进来,望着燕晨,脆脆地说“小姐,快来洗漱,恒娘去雇马了,说今天要去别院。”
燕晨边下床边说“衫儿,你不是很喜欢热闹吗?今天你不去别院,就留在城里可好?”
“不好!”衫儿瘪了小嘴,“我要跟着小姐。”
燕晨揉揉她的头,柔声哄道“衫儿,小姐我有事交给你做,所以你不能跟我们去别院。”
“什么事什么事?”衫儿立马来了精神。
“衫儿今天要去茶楼啊酒楼啊街市上啊多逛逛,想买什么想吃什么都可以!”
“这也算为小姐做事吗?”衫儿奇怪地问。
“当然!”燕晨肯定地说。“衫儿别只逛,还要多看多听,将你听到的看到的记在心里,回头全告诉小姐我。”
“那行!”衫儿兴高彩烈地应了。
燕晨又细细叮嘱她怎样保护自己,怎样应对危险,怎样观察周围等等。
衫儿得意地说“小姐我知道的,这些老爷和恒娘早就教过我。老爷还教我识了好多毒药啊迷药啊的气味,衫儿还带着一包迷药呢!”
她从衣衫里掏出一个小瓶子,炫耀般拿给燕晨看,道“这是老爷给我的!”
燕晨哭笑不得“别把自己迷晕了!”
衫儿晃着小脑袋“不会不会,哪能给小姐丢脸!”
燕晨看着她乱七八糟的脑袋,笑道“好了好了,快去梳梳你那几根乱毛!”
衫儿不好意思地退到西次间。
燕晨换上一套利索的便服,淡蓝色绣花掐腰小甲,里面一件白色灯笼束袖纱衣,袖边一圈掐金描绣,淡蓝色灯笼收脚长裤,腰系软剑,足蹬系带皂底绣鞋。又将上部头发高高束起,下面剩下几缕如墨青丝垂到腰间,只系一条淡蓝蜀绣跑边抹额。
耳朵上小小塞了两颗浑圆的珍珠,衬得脸上的肌肤更是莹白细腻。
受娘子军军服影响,林晨这一身穿戴,俨然就是如今最时兴的装扮。
只不过燕晨身材颀长,这一身利落装扮更显她腰肢柔韧纤细,双腿笔直修长。
衫儿进来,羡慕地淌着口水“小姐啊,衫儿什么时候才能长高长大啊?长大后会不会长得和小姐一样好看啊?”
“别啊啊啊的,你长一百年也不会像小姐的。”恒娘跨进房门,玩笑道。
衫儿气道“长一百年当然不会像小姐,那是老妖精!”
燕晨忍着笑,安慰说“衫儿不用像小姐,你已经很俊了!”
燕晨让恒娘交给衫儿几串铜板和几角碎银,去堂下吃了早餐,就与她分开,利索地翻身上马往城外驰去。
衫儿看到燕晨矫健地上马,看着晨姐儿如竹如松挺拔的背影,羡慕地张着嘴,捏了捏拳头,决心回到山里,一定苦练马术。
出了城,燕晨一马当先,一人一骑踏着初夏清晨的薄雾,纵马奔驰。微风将她的如墨发丝吹得高高扬起,“嘚嘚”的马蹄声敲醒路边树梢的飞鸟,直冲晴空。朝阳沐着她的背影,朝气篷勃,象初升的太阳,散发出夺目的光彩。
燕晨的怀里揣着那面娘子军的军旗,那面军旗,是当年恒娘用它裹着她缚在背上,随燕修缘往深山而去留下的。上面浸满了鲜血,十年的时光,那血迹早已成了喑色的斑迹。
此时,那血迹烫着她的心,灼着她的血,沉寂已久的热血滚滚燃烧,令她呼吸困难。她即将与当年残余的旧部会合,近情情更怯,不知他们,可还记得曾经的齐将军,可会记得当年“马作的卢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