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毕竟年纪摆在这里,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饭还多,怎么管理钱财比她要在行许多。三来,就是这孝顺之名,婆母住在自家,就颠儿把家里的钱都交了上去,还说吃穿住行都给包圆了,从村头数到村尾也没这么个孝顺媳妇。
当然,最后么——张氏没说出口,她是真的不会数数啊。从一到十她还数得利索,加加减减的她也得掰手指想个半天,破了十的,她就真傻傻分不清楚了。
翌日,张氏吃了朝食,跟余氏打了个招呼就去里正家送碗。昨日里拿回来的两大碗片子肉都放在缸里浸着,天气还未彻底转暖,存个两三天也不会有味。
余氏可舍不得一天就把这些肉片给造完,混着素菜炒一炒,三四天都能吃到荤食。这日里是十七,也是里正家老太爷上山的日子,村里的壮小伙抬着棺围着村子足足绕了三圈,每经过一户人家,都有人提前备了黄纸,在门前焚烧,给老太爷铺好财路。
姜家也不例外,绕到门前时,余氏早就在路门前烧了一堆黄纸,里正家家眷纷纷下拜,叩谢这份恩情,站在里正旁边的正是曹夫人,她披麻戴孝,神情哀伤,见是张氏家人又想起了昨日里的荒唐事,便悄声在自家大姐耳边说了几句。
曹大婶点了头,从后头汉子挑着的箩筐里挑了一条布巾子,和一沓白布就走上前,对着余氏说“老太太,难为您这天寒地冻的还来送我家老爷子一趟,这些孝布您别嫌弃,拿去做几件里衣。”
送孝布也是主家的一番心意,更别说还搭一条布巾子了。余氏忙道过谢,接了东西,又朝着队伍微微俯身。
队伍吹吹打打的上了山,到了山上哭丧落棺之事撂下不说。余氏拿着布比了比,大约正好能给三个孩子做件里衣,她又转头想了想,姜桃岁数也快大了,要用到布条子的地方也多,她又裁下一部分,压在箱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