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陵的谢邻宴请了姜桃一家,位置也是上首堂屋那一桌。余氏和张氏、姜桃忙着席面都在灶房,等菜全都上齐了再上席吃几口酒菜。
院里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受了邀请的乡邻脸上红光满面,能成为举人老爷的座上宾,那得是多大的面子?
李昌明和王氏来得晚,便和姜强一家凑了一块,姜陵赶考那会他们家也出了不少银钱,并且言明往后无须奉还,只当是对读书人的一点敬意。
里正拉着姜陵吃了半坛子酒,姜陵好不容易脱了身,端着酒杯来到姜强这一桌,面上带着抹不去的坨红,薄唇更艳,眸子更加清亮。
席上不少小女娃眼珠子都挪不动了,世上哪个姑娘不爱这翩翩少年郎?
“强子叔,明叔,明婶,我敬你们一杯。”他端着酒杯,仰头喝了。
王氏劝了一句“少喝点,喝慢点,喝多了头要疼的。”
姜强也是实诚的,端着杯子二话不说就喝了个空底。正宗酿造的高粱酒,又辣又醇,姜强猛地被呛了一嗓子。
李昌明不慌不忙吃了杯中的酒,拉了姜陵坐在边上,给他空了个碗夹了几筷子菜。
“空着肚子吃酒不好,这酒也不是你读书人吃的,吃多了脑子发昏,就写不得文章了。”
姜陵点头称是,乖乖吃了几筷子菜。
一桌人说了会话,话头转向席上唯一的两个小男娃身上。
这会儿姜正和李敖都在学堂,就算是旬休,他们俩肯定也是不来的。谁都不想被自家老娘提着耳朵教训,瞅瞅你姜陵哥,还不多学学人家,诸如此类的话,他们从启蒙伊始就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强子叔打算送他们念书么?我记得大虎应该是到年纪了。”
听姜陵提及自己,大虎夹菜的手缩了缩,低着头看着碗里的干饭。
“想是想着,就是……”姜强干笑了两声,“束脩有点难。”
姜陵也是贫家子,了然的点点头。
李昌明和王氏相视一眼,要是搁往常,他们就算是晓得姜强家有难处,也顶多是悄悄帮上一把手,譬如借个驴子,晚些收租粮等。
现下,倒是中间隔着个救命恩人——姜桃,他们却是不能不管了。
正打算开口,姜陵出了个主意“先送去赵老先生那识字如何?我五六岁那会也是先跟赵老先生学的,他老人家束脩收得少,一季一身衣衫两斤肉三斗糜子面就成了。”
姜强眼神一亮“只要米面衣衫?不收钱?”
姜陵点点头“他原先也是读过十几年书的,只是时运不佳,考到童生试就罢手了。他不愿开馆教习,就零星收几个读书郎混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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