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正一本正经的道“兄弟如蜈蚣的手足,女人如过冬的衣服。”
“我就是那蜈蚣的手足?”
“哪能啊,你好歹是前头的爪子,少了你我爬都爬不动啊。”
李敖被他逗乐了“在没确保过冬的衣衫穿上前,还是别砍了咱的手足。”
“说真的,”姜正笑了一会,正色道,“你真不打算去考童生试了?”
“出了点事。”
姜正脸色一变“是你哥那?”
“嗯,他得罪了新掌家的夫人,现如今讨不着前头的活做了,只二老爷那头还有几个差事叫他混着。”
“你爹是去保他的?”
李敖摇摇头“我爹的面子也未必能保得住,主子的心思难猜。”
姜正静默许久,两人走到岔路口,他拍了拍李敖的肩“你不该就这么弃了科举之路,你比我聪明,就是惫懒不太爱看书习字,若是发奋几年,就是举人也未必……”
“阿正,”李敖打断他,“你为何要读书?”
“考功名……做大官……”姜正挠着后颈,“也就是我爹给我塞进去的,稀里糊涂的就念了这几年书。”
“我不想做大官。”李敖认真的看着他,“如果守不住这小家,那我也没那本事去守百姓的千万家。”
“你可以说我没出息,但比起写文章来,我更爱写菜谱。”
姜正垂首叹了声“我哪里能笑话你,你好歹知晓自个要啥,像我……”
他自嘲一笑“连要什么都不知道,我哥从知道自个不是读书这块料子之后就上了山,刚开始路不好走,现如今只怕是康庄大道越走越顺了。”
“阿正,”李敖将他从颓败的气息中拉扯出来,“姜燕不是吗?莫要跟我说你只是玩乐而已。”
闻言,姜正一愣,随即点点头“是,她是。”
是他想要的东西。
两人分道而行。姜正也没再出去瞎晃悠,而是偷溜回了屋。曹氏唤他用饭时,瞧见桌上摊着一沓写过的大字。
她瞧了瞧外面阴沉沉的天,不对啊,今儿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啊。
到了腊月,农家人慢慢的开始备起了年货。
姜桃跟着余氏清点自家的屯粮,谷仓里堆得满满的,够一家人吃到明年中下旬。
菜坛子顺着墙边摆了一溜,酸萝卜、酸豆角、酸辣椒还有两摊子老坛酸菜,因着张氏爱吃酸藠头,还泡了半坛子酸藠头和酸刀把豆。
干货有豆豉、麸子辣椒、腌菜、八宝菜和万菜,本来姜桃是想熏制一点腊肉和腊肠,但是今年没杀猪,肉价又贵,还得紧着钱起房子,就没弄那些。
但是光是这些玩意看着就足够叫人心满意足了,更别说外头还有十只鸡、两只大鹅呢。现在八只母鸡都能下蛋了,一天能捡六七只,光是鸡蛋就叫余氏攒了两大坛子。
“今年咱们没种白菜,还是去村里换一点。”余氏掀开坛盖,夹了两块酸萝卜,“倒是这萝卜咱们不愁吃了。”
说起这萝卜,姜桃想起去年那段吃萝卜的苦日子,顿时有些倒胃口。
“奶,明天赶场的时候我去看看王伯还来不来卖白菜了,去年他帮了咱们好大的忙,还借给咱们车,这恩情趁着该还了。”
余氏有些印象,叫姜桃尝了一小块酸萝卜“成,买就买吧,咱们多给几个钱。萝卜也送人家一筐去。”
酸萝卜嚼得嘎嘣脆,姜桃皱紧了眉头。
“酸吧?”
“酸。”姜桃苦着脸道。
余氏开坛子夹了几块大的“我切点出来做酸萝卜炒肉吃。”
翌日一大早,姜桃跟着余氏,一手牵着大虎一手牵着小虎去赶场。
大虎扭扭捏捏的跟浑身长了虱子似的,姜桃好奇问“咋的了?后背痒痒?”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