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痰涌上来,两眼一黑,软倒在地。
过了两日,袁氏和张平总算缓了过来,却不想那天昏迷之后叫袁氏留下了后遗症,她双手不听使唤了,止不住的哆嗦,半张脸歪斜流着涎水,没了知觉。
大夫说是中风,针扎了两个疗程愣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只能让她生生捱着,祈求先人保佑了。
张平搜刮了家中最后几个钱给了诊费,现下家中是底朝天,除了屋和田,彻底没东西了。
这时候好巧不巧传来了个坏消息,阿香爹娘回去仍然不肯罢休,冲进她家祖坟圈里扒光了袁氏爹妈坟头的罗汉竹,袁氏几个本家的汉子要闹,却见他们只泄私愤,不动其他,骂了两回街也就没法子。
袁氏一听,差点没又厥过去,斜着嘴唇齿不清的骂着,一边脸上流了泪。
张平猛地一看,吓得魂不附体,这哪里还是他精明能干的娘亲,分明是一个疯婆子,当即不肯跟袁氏窝在一个屋里了。
而阿香这头,早在昨日,阿香爹娘就拖了板车来接她回村。她终究不好常住在两个单身汉家中的,要是传出去,阿香就甭想再嫁了。
姜桃拉着阿香的手,小声宽慰着“姐姐,世间的好男人千千万万,你只是运气不好才碰上了我小舅舅。你看我爹你爹,你两个哥哥都是好男人,莫要怕,放宽心,总会有好姻缘找上门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阿香微微摇了摇头,她现下还会做噩梦,畏惧男人已然是她身体的本能了。
“我晓得了桃子,是你救了我一命,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这大恩大德的。”说着她转头对刘五郎道,“还有五郎哥,多谢你。”
刘五郎一张黑面涨得通红,良久才憋出了一句话“没事儿。你要好好过,别再想不开了。”
姜桃一家目送阿香爹娘等人走出了视线,打道回府之时,余氏问“桃子,临走前你凑阿香耳边说了啥?”
“叫她往后但凡是在村里或是家里过不下去了,就来寻我。”姜桃咬了咬唇,“往后这路她还难走呢。”
打头的就是她两个不好惹的嫂子,然后就是村里的闲言碎语,其次便是她自个的心魔,样样都能压得一个女娃活不下去。
余氏摸着她的头“我家桃子真是个善心的姑娘。”
姜桃不好意思的笑笑,祖孙二人携手走在后头,突然说起这段日子忙着阿香的事,连个年都过得不成样子,转眼都初六了。姜桃一拍脑袋,哭丧着脸“完了!完了!今天都初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