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端。
吉时已到,外头炮竹噼里啪啦一响,姜强一声令下,刘五郎两兄弟吆喝着将横梁往上拉,木料上挂着朵红花,贴着镇宅兴家的符纸。
横木咔嚓一声卡在梁上,姜强端着簸箕就往下散糖和铜钱,余氏专门包了三十六个铜钱,混着同样红纸封的糖,叫人表面上分不清楚哪个是糖哪个是钱。
众人一窝蜂上去抢,抓住钱的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没抓着钱捡着糖的也高兴。
姜桃蹿腾着大虎去抢红封,他叫大丫姑爷灌了两杯黄酒,现下晕晕乎乎的。
他踉踉跄跄钻进人群里,往地上胡乱抓了几把。
倒也被他运气好抢了一个,他红着脸将红封塞到姜桃怀里,打了一个全是酒气的嗝“不去了不去了,我要进屋躺着去。”
姜桃捏着红封咋觉得那么薄呢,拆开一看,好家伙,这是人家扔掉的空封。
散席之后,姜桃四下寻了,都没瞧见醉酒的大虎。
张氏心急如焚,生怕他人事不省栽到了池子里,暗骂大丫姑爷不该灌孩子酒,他才多大岁数?
最后还是余氏在猪圈里找到大虎,这孩子跟剩下那头猪猡窝在草堆里,双臂环着猪的颈子,一口一个表姐夫。
猪都被他玩坏了,划拉着四只蹄子跟要宰了它似的。
接下来好几天,姜桃见着大虎就是憋笑,惹得大虎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之后背着家人还愤愤发誓,往后无论如何都滴酒不沾了。
经年之后,他在姜桃出嫁的席上酩酊大醉,抱着桌子哭时,可没想起今日这誓言。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新屋宽敞,上半层用土砖,下半层用青砖打底,四下不漏。瓦片虽然不是用顶好的,但也不薄,姜强拍胸脯说就算冬日里下雹子都不怕砸漏了。
东屋归姜强和张氏住,西屋就用帘子辟开两间,姜桃睡里屋,余氏睡外间。堂屋后头辟了个小屋做灶房,往后也不用顶着风去灶房弄饭烧菜了。
大虎小虎照旧住在老屋里,张氏本来是老大不愿意的,她宁愿自个睡老屋都不肯叫两个孩子窝在烂草棚里。
姜强劝了一宿,一来姜桃也大了,还能在家里睡几年?余氏就更不用说了,叫婆子去睡老屋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二来这已经过了天寒地冻的时候,两个男娃睡着也没什么大事,左右捱过这一年,等再攒了钱,就盖它十间八间,家里人一人一间谁都别抢。
张氏一听破涕为笑“你也跟我一人一间不成?”
姜强搂着她“这哪成啊,咱们家就是有两亩地那么大,咱俩不还是得睡一个小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