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喧嚣,人声嘈杂,姜桃不得不拉高嗓门喊。才过了半个时辰,姜桃就觉着嗓子眼冒烟了。
等着桥上人少了些,姜桃将东西一搂,让卖花婆婆看一下自己的摊位,她到桥下买一碗糖水解解渴。
走到糖水摊前,姜桃刚要开口说要一碗糖水时,卖糖水的老伯就端了一碗绿豆沙到她面前“小姑娘,有个小哥给你买的,付过钱了,我刚要给你端到桥上去,可巧你就下来了。”
姜桃一愣,端着糖水不明所以“给我的?阿伯您是不是送错人了?”
“桥上卖耳坠子的就你一个,天有点黑我还是看得清的。”
姜桃想了想,将碗搁在摊上“阿伯,我还是不喝了。多谢您。”
说着转身就上了桥,不知道是谁给她买的糖水,她可不能心大就灌了下去。
忍忍,等到将耳坠子卖完,她再去旁边铺子里讨一碗水喝。
她重新摆好摊子,见她这么快回来,卖花婆婆好奇问“糖水就喝完了?”
“没,”姜桃摇摇头,“不晓得是谁给我买了一碗糖水,我不敢喝。”
卖花婆婆眼珠子顿时一亮“小姑娘,怕不是有小伙子看上你了,心疼你吆喝累给你买糖水吃呢。”
姜桃扭过头,卖花婆婆又问“你今年多大了?”
“十四,下个月生辰。”
卖花婆婆笑道“到岁数了,能嫁人了。咱们都是年轻那时候过来的,小伙姑娘那点事心里门清,你啊,待会就等着收东西吧。”
“不是……”姜桃急了,她能被谁给看上啊?
桥下。从树荫处出来个提着灯笼的少年,他面白如玉,目光沉沉。
卖糖水的老伯瞅见他,急忙解释道“哥儿,不是我没给她送上去……”
李敖从怀里摸出两个铜板来“没事,多谢阿伯了。”
姜桃那驴脾气,他能摸得清就奇怪了。
等折价卖完了最后一对耳坠子,姜桃也没见到卖花婆婆嘴里说的那个要送她信物的人,她愈发笃定了是阿伯记错了。
河岸边上传来“咻——”的一声,姜桃仰起头,天空中绽放一朵巨大的彩花。
人群顿时躁动起来,不少人齐齐涌向岸边,嘴里喊着“放烟火了。”
姜桃站起身,动了动脚脖子扭扭腰,扶着栏杆抬头看烟火,她不去寻姜正他俩了,指不定他们俩在哪棵歪脖树下腻歪呢呢。
五颜六色的烟火重叠在一起,那一朵还未消散,另一朵就升空,绽放后犹如一道道星光瀑布慢慢的坠落。
烟火照亮了每一张青稚的脸,烟火在静静荡漾的小河里绽放,在每一双喜悦的眼里绽放。
桥上的人看着烟火,桥下的人望着她。
明明不过两三丈的距离,只需他唤一声,姜桃就会低下头。
身边有一对有情人在交换信物,少女红着脸,少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世间所有的美好似乎都在这璀璨的夜晚发生。
李敖垂下眼,所有一切都飞速的后退,欢声笑语瞬间消去,天地广阔,只余下他与她隔着的这一座桥。
他忽然就明白了,他一直以为他跟姜桃隔得很近,近到他往前走一走就能伸手触及,实则这距离宽如四海,而四海万丈寒冰不可渡。
烟火慢慢进入尾声,姜桃低下头揉了揉僵硬的脖子,目光移至桥底下,只见桥边一颗柳树下放着一盏荷花灯,灯火摇曳,风一吹,忽然就灭了。
李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这会儿老太爷屋里早就熄了灯,西屋他爹娘还在炕上说着话。也不晓得他俩口子咋就那么多话要说,说了二三十年也不腻歪。
他推开门,在灶房的橱柜里拿了钥匙,开了小酒窖。
酒窖里的老酒不多,家里除了老太爷都不太沾酒。李敖看也没看,从架上拿了一坛,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