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桃胸口血气上涌,喉间一甜“不可能……”
马二上去看了一眼,一个巴掌拍那人脑袋上“没看见还喘着气么?手还动着呢。”
“就是,吓死个人。这可是李老爷家的小儿子,要真给你说死了,你就等削吧。”
姜桃咽了口腥甜的唾沫,闭眼流着泪“马二叔,你们赶紧送他去看大夫,他手上有伤……”
“好嘞,我一早就喊人去请大夫了,这娃儿身体好,准没事。”
姜桃被半抬到板车上,众人七手八脚的把被褥、棉袄盖在她身上。
“娃儿还哭呢?估计是吓坏了。”
“就是就是,强子啊,给你闺女擦擦眼泪水,我就没见人跟流水似的掉眼泪。”
“我这有干净的衣衫。”
姜桃偏头将头埋进衣衫里,放声大哭。她嗓子早哑得不行了,哭了一会只觉得嘴里全是铁锈味。
姜强团着衣衫去擦她脸上的泪,姜桃拽着他的衣袖,说了三遍才让姜强听清楚。
“好,咱们就在这等着,大夫看过了说他没事咱们再走。”姜强将她脏兮兮的头发捋到脑后“姑娘啊,可吓死爹了。”
姜桃张张嘴,说不出话来。哭得太久的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勉强睁开一条缝还被日光刺激得直流眼泪。
阿香拿了个帕子替她遮住眼,大虎拉着她一只手守在一边。
大夫姗姗来迟,今儿都是年三十了,那还有坐馆的大夫?这大夫还是从牌桌上给拉来的。
大夫将李敖从头到脚诊治了一番,他正要听糊的时候叫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给架了过来,一听人压在泥流下了,顿时摇头摆手,直截了当说“不是缺胳膊就是短腿,还有命在那也得是祖宗保佑。”
他都做好打算看到一摊血呼啦的人形了,没成想,挖出来的女娃还能说话,出了面上那点擦伤估计也没什么大事,而眼前这男娃……
他拿剪子将衣袖小心剪开,上面扎着三条布,未见渗血。
他啧啧舌,清理好伤口后小心包上。腿上倒也有个血窟窿,但也不大,他清理好后就绕着那个大坑转了一圈,抚须叹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说着便洋洋洒洒开出三张方子,马二接了小心问“大夫,这是没事了?”
“年轻人底子好,不出半月又活蹦乱跳的了。”
“那他咋还没醒呢?”
“底下冷,还失血过多,是个强人也撑不住。”大夫看向地上的李敖,“你瞅瞅,这不是动了么?”
李敖睁开眼,眼前白茫茫一片,听见耳边一老者提醒道“小伙子,别强睁眼,缓缓再说。”
李敖伸手抓住一人的裤管,急问“姜桃呢?您是不是大夫?有没有看过姜桃?她怎么样?”
被拽住裤管的姜五有些愣,刚要开口,就听那老者说“姜桃?是不是躺在那边的姑娘?她么,像是伤到了脑子……”
李敖猛地坐起身,双目晕眩,摇摇欲拽“大夫,求求您救救她,钱不是问题,要多少您只管开口,用最好的药材!”
“我这这也是使出毕生所学了,人还清醒就是恐怕会忘了事。”大夫扬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至于忘掉多少我也说不清楚。”
李敖怔愣道“怎么会……”
他最后一刻为着两人不被甩到巨石上,确实是撒了手,就是那时候见她磕了一下。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除了模糊的人影看不到姜桃在何处,大夫上去搀了他一把“在那呢。”
李敖勉励站起身,随着大夫跌跌撞撞往前走,走到板车前,姜桃听到了声,偏头问阿香“姐姐……”
还没等她说完,就被人一掌拍到了脸,那人跟摸石头似得寻到她的口鼻,激动道“姜桃,你个小丫头片子,爷爷救你容易么?我把命都给你了,你要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