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元老院以多数人弃权,贵族议席占绝对优势的投票结果,决定了马略的埃及远征军必须在十日内出征。
也许是罗马的众神,也感受到了天狼抑郁的心情,罗马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连绵不绝的雨水冲走了夏季的燥热,罗马的秋天终于到了。
自那天出了元老院后,天狼就再没有回过家。不,准确地说,是没有回马略在帕拉丁山上的豪宅。就连马略派人叫他回家,说有要事和他商谈,他也不回去。这样一直到了第五天,马略不得不从繁忙的出征准备中脱出身来,亲自来到火灾保险公司的临时办事处,一幢新建的公寓楼的底层,来捉恺撒。
虽然马略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侄子恺撒,正在和克拉苏一起合伙做生意。鉴于克拉苏敛财的名声,马略倒不担心恺撒的生意会赔本。再加上自己执政官的身份和地位摆在那里,马略料定克拉苏必然不敢过于欺诈恺撒,所以也就一直没有怎么关注恺撒在外面做下的那些“大事”。
直到今天,他亲自来到这里,来到这座看上去怪模怪样的公寓楼前。姑且将之称之为公寓楼吧,因为它看上去还没有完工。
马略钻出马车,神色阴沉地打量着面前的这座公寓楼。
相对于罗马街区普通公寓楼的占地标准,这座公寓楼的一楼偏大。一眼望去,几乎可以望个通透,除了几面明显的承重墙外,这里几乎像一个小型广场。马略微微摇头,这样的楼层用来做商店显然是不合适的,因为防盗性太差了。只是如果不用来做商店,还能做什么?
马略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习惯性地拎起袍脚,免得长袍被地上的积水弄脏,却诧异地发现地面上竟然没有积水。抬头望去,整条街的街道竟然无比干净,雨水将铺路的旗石冲刷得像是湖底的湖石,清透发亮。整个街道平整干净,如同一块长长的棕红色地毯。
可是怎么可能?这个时候的罗马,行人不踩着垫脚石,是没法在街上行走的。而那些没有铺设垫脚石和人行道的街道,行人便只能趟着混合着粪便和污泥的脏水前行。
马略身侧的心腹护卫萨宾看出马略的疑问,低声道“这条路是恺撒少爷找人重新修的,路面的中间略高,两侧的人行道下修有落水口。下雨时雨水会流入人行道下的下水管,所以并无积水。”
“那垃圾呢?这两侧的公寓楼里都没有住人吗?”马略抬头四望,除了面前这座未完工的公寓楼,街道两侧的公寓楼都至少是六层,看公寓楼上那些窗户有开有合,看上去都是住着人的。既然有人住,怎么可能不扔垃圾?从窗户往外扔垃圾可是罗马的传统。
“我听说恺撒少爷在这条街立了规矩,每家每户定期轮流收集整楼的垃圾,然后由公隶送往城外的垃圾填埋场。”
这时,一辆马车从街角驶了出来,马车上的车夫手里拿着一个手摇铜铃,每到一处公寓楼前,就会停下来摇晃,叮铃叮铃。听到铃声,楼里就会有人搬出一个沉重的藤筐,跟随马车的两个黑奴负责将藤筐搬上马车,又还给那个住户一个干净的藤筐。这样的程序,每一栋公寓楼前,都会重复。
“这就是收垃圾的马车。”萨宾解释道。
“所有的人都遵守规矩吗?”马略暗暗称奇。作为七届的执政官,他深深地知道,要想让罗马市民守规矩,通常只有两种方法,一是通过设立法律,二是设立规矩的人有极大的威望。
单为一个街区立法显然不可能,而恺撒不过是个少年,又哪来的威望。
萨宾微笑道“我开始也觉得奇怪呢。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一片都是克拉苏的产业。他在房租合同上写的明白。如果有人不遵守社区的规矩,第一次违反会被涨房租,第二次违反就会被收回房子。因为克拉苏给这一片街区的房租都施行了优惠价格,再加上新的制度,确实让街道干净许多。所以这些住户都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