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连倒是多话,瞧着温湘芷的脸色难堪,还道:“男人的心思再明了不过了,不过就是想把这事儿做定了,到时候是您家求着他娶,您也盼着嫁,人钱到手。”
这些原委温湘芷想得明白,不用如连多嘴多舌。
“今日的钱怕是你自己这辈子最好赚的一笔了,你差事当得不错,别败在嘴上了。”郑令意睇了如连一眼,皱眉道。
“是。”论到银钱果然管用,如连当即闭口不言。
郑令意与彩雀对视一眼,道:“带回去吧。早些让夫人也知晓。”
如连得了银子封口,倒是老实,顺从的跟着彩雀出去了。
郑令意掀开面巾,一把丢给绿珠,道:“让他们上菜吧。我也着实饿了。”
温湘芷一句话都没有说,望着窗外的一缸莲花发呆。
如今暑气寡淡,已不是莲花的好时候,不知这庄娘是用了什么法子,叫这莲花开得正盛。
这莲花虽是生造出来的窗景,也没有矫揉造作之气,那莲叶上还有虫蛀的缺口,瞧着很是随性。
郑令意也不与温湘芷说话,上了菜便开始吃,吃到一个好的便说与温湘芷听。
“有这般好吃吗?”温湘芷终于开口。
郑令意细细嚼着,道:“是还不错,不似那些素菜馆子,非得做出个肉味来。庄娘做素菜,就是一个素鲜味。”
“鲜字乃鱼羊,素菜怎么会有鲜?”温湘芷说这话时的神态,恢复了往日的大家闺秀之气。
一想到温二郎在茶摊上翘脚呸茶叶渣滓的样子,叫这两人如何相配呐!
“你一吃便知。”郑令意拿起温湘芷的筷子,给她夹了一朵挂着稠汁的香菇。
温湘芷就着郑令意的手张口吃了,这动作亲昵,两人也算是没有留下隔阂。
她嚼了嚼,香菇的汁水丰足,果然有股子不可言说的鲜味。
温湘芷又自己夹了一朵吃,忽得很是自嘲的轻哼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他如何特别,原来也是个凡俗浊物。”
郑令意听得出来,她尚未心死,但的确是意冷了,只要今后不再叫二人见面,这段情分算是断了。
“湘芷,其实你不是觉得他特别,只是觉得自己特别。”
郑令意轻声道,窗外的风拨弄过缸莲,又吹入房中,让她发丝微动,眼神空灵似海。
“不过,你要记得你的确是特别的,每个人都是特别的,值得最好的。即便是世事捉弄人,眼下没能遇上最好的,咱们也要好好待自己,给自己最好的。”
温湘芷哽了一下,才道:“你哪就这样多的道理?”
郑令意正色道:“你投生在官家,又是嫡女,已然是一等一的富贵命数了,切莫自怜自艾,辜负这一生的好年华。”
“可你瞧我姐姐,过得也不算好日子。”温湘芷其实也不是全然不知温湘兰的处境,“姐夫性子虽敦厚,可两人总也说不到一块去,她又想念女儿,连哭都不敢在人前哭。”
温湘兰虽改嫁,可她与前头夫君所生的一个女儿还留在婆家,一年也不得见一次面,想念之情如蔓草滋生,烧也烧不尽。
郑令意原想说,‘可咱们到底还有一餐好饭可吃。’但这世人的烦恼不尽相同,这句话恐不能叫人觉得宽慰,所以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改日请着湘兰姐姐一道去听戏吧。好纾解一番心中烦扰。”
温湘芷勉强一笑,点了点头。
瞧她眼下还算淡然,可吃到一半,正喝一碗竹荪汤时,眼泪忽然一滴滴的往碗里头砸。
“这汤味道正好,你若将它哭得咸了,可别怨庄娘手艺不佳。”
郑令意用玩笑来逗她开心,弄得温湘芷又是哭又是笑,最后倒在郑令意怀里像个孩子一般呜呜大哭起来。
郑令意随着她哭够了,让绿珠向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