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此类的话,郑令意在鲁氏跟前说过多次,鲁氏虽然表现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实则心里也明白,郑令意自蒋姨娘去世之后,性子里就多了一股子偏执,眼下她最在意的就是郑嫦嫦,要真是在这件事上把她给逼急了,哪怕是断了气入了土,也得从坟堆里挣出来,深深在仇人身上啃食下一块血肉才肯罢休。
这对名分上的母女,实际上的仇敌就这般僵持着,一个怒目咬牙,一个斜眼冷视,不论是嫡女还是庶女,是幸灾乐祸还是忐忑不安,桌上没一个敢说话。
末了,还是吴柔香的出现,打破了这一诡异寂静的局面。
这婆母俩平日里争权争的厉害,一见面就像火石击打,火星四溅,可勉勉强强也算是一家人,在这些庶女跟前,哪怕是装也要装的和睦一些。
吴柔香自然也觉察到了众人不同寻常的沉默,便低声道:“婆母,这白家姐儿是怎么了?一回席上就说自己身上不舒服,已然回去了。”
鲁氏还未答,郑燕如便道:“莫要问了,嫂嫂,你且回去主持着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皱着眉头,不看鲁氏,更不敢看郑令意,只盯着自己面前空无一物的瓷碗,虽然竭力想使语气平静,但还是透出了隐隐的嫌恶之意。
郑燕如这样的语气态度,本该令吴柔香不悦了,但眼下这般,怕是出了什么事情。
吴柔香见鲁氏不像是占了上风的样子,心里很想掺和上一脚,但又觉出众人皆有些避着郑令意的意思,怕还是这个小贱人得了势头,觉得很是无趣,说了几句有的没的便离去了。
眼下这是在郑府,当着一大桌子人的面,鲁氏不可能让郑令意耍了一套威风后扬长而去,郑嫦嫦眼下虽然攀着郑国公,身边又被郑令意苦心安排了冬妮护着,但毕竟是身在内宅。
鲁氏轻哼一声以做开场,正要讥讽敲打这姐妹俩,却见着回廊上快步走来了个传话的婢子。
那婢子朝鲁氏一福,却转而对郑令意道:“姐儿,国公爷让奴婢请您去书房,说是有事要谈。”
郑令意倒也没有料到此番转折,郑国公在饮宴时分把自己找去说什么话?
她也觉得困惑,便道:“可说了何事?”
那婢子摇了摇头,以示自己也不清楚。
郑令意便起身,随便朝鲁氏歪了歪身子,又伸手拽了郑嫦嫦一把,带着妹妹一块走了。
郑绵绵从眼角觑了一眼,瞧着姐俩肆意离去的背影,眼神居然十分的羡慕。
鲁氏被郑令意这轻浮的态度气得口眼歪斜,却又不能在众人跟前表现出来。
她这心里正憋着火,忽然一双小手搭上了她的手臂,鲁氏瞥了一眼,只见郑双双正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努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来,道:“娘,您别跟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当。”
鲁氏看着这张小小年纪就习得了谄媚本领的小脸蛋,忽然就平了气。
她假笑着用指甲划过郑双双的脸蛋,看着她不由自主的瑟缩,又拼命的讪笑着,心里无不痛快的想着,‘这张脸可真像她那个倒霉催的亲娘。’
盈盈的眼珠子,翘翘的花瓣唇,光洁的皮肤,与她那两个姐姐相比,少了几分清冽,更多了几分卑微的娇气。
郑燕如在旁瞧着这一切,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悲哀之感。
“还是双双说的对,图个嘴上痛快有什么用?人这一辈子长着呢,肚子里没货的东西,在夫家丢了脸面,居然回来在娘家姐妹猖狂,也是可笑。”鲁氏的心情转阴为晴,瞧了余下的那几个庶女一眼,道。
“夫人说的极是。”郑莹莹干巴巴的应道,也不知为何,没了她原先起劲讥讽郑令意时的劲头。
郑令意带着郑嫦嫦一起来到了郑国公外院的书房,见到姐俩一块来了,郑国公有些醉意的面庞上浮出一个意味模糊的笑来,“你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