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坠红绳早就磨细了,都是奴婢懒怠,没有及时给夫人换了去。”绿浓赶忙道,蹲下来将碎片都拢进帕子里。
“与你有什么相干。”郑令意将孤零零的那根红绳抽出来,蹙眉瞧着被绿浓藏在掌心里的那一包碎玉。
她忽然转身瞧着吴家门口那片空无一人的道坦,心头突突突的跳了起来,“小弟今日是自己独身一人骑马来的,我该派个人送他一道回去的。”
“夫人真是越说越多心了,哥儿骑个马快快的回,一路上都是大道,有什么可担心的,又不是女儿家。”
绿浓这话也不全是为了宽郑令意的心,夏日里天光长,现在还是亮堂堂的,一眼望去,远处树梢上落着的那几只雀儿都清晰可见。
“夫人就别多心了,咱们回去吧。”绿浓劝道,挽着还扭头看向外边的郑令意进了宅门。
那块倏忽掉落的玉坠总让郑令意觉得不舒服,回了静居也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去外院寻王豆,让他去县主府看看启君回去没有。”吴罚没有多说什么,对绿浓道。
郑令意其实也想这样做来着,又怕是多此一举,还是吴罚果断干脆,省去她许多不必要的忧心。
她捉着吴罚的手摇了摇,又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吴罚眼神里温柔无限,道:“可用饭了?”
郑令意点点头,绿珠便朝门外的佩儿打了个手势,佩儿一福,去小厨房传话去了。
夏夜晚风凉爽,吹得人心旷神怡,如今这天儿,瓜果蔬菜一拥而上,醋酿黄瓜、酱烧茄子,样样都赛过荤菜。
“你们今个晚膳吃什么?”郑令意问绿珠。
下人们的菜色都是绿浓定下的,不超过份例银子就成。
“好像有个酸汁腌瓜,鱼糜炸丸子,还有个小切肉,守夜的妈妈们没有炸丸子,但添一份绿豆粥呢。”绿珠想起金妈妈之前炸鱼糜丸子的那个香味,都快把自己给说馋了。
吴罚往郑令意碗里夹了一筷子的杂拌鸡丝,又示意她喝口冬瓜虾仁汤。
绿珠服侍完主子用膳后,又吩咐佩儿将杯盘碗筷撤下去。
郑令意说自己想去散散步,绿珠本想陪着去,但绿浓掐着时辰走了进来,挽上郑令意的手腕道:“叫我赶上了。”
她又对绿珠道:“去吃吧。我来伺候就成。”
绿珠也的确是饿了,笑着福了福便退下了。
她、绿浓、金妈妈和巧娘四人的菜色是一样的,绿浓和绿珠得分开时辰吃饭,免得郑令意跟前没个伺候的,金妈妈每日做四份,都会留一份起来。
绿珠去下人的饭厅时,金妈妈和巧娘也才吃了一半。
“绿珠丫头来了,”巧娘掀开白纱布拢着的餐盘,将餐盘推给她。
餐盘上还多一小碟的绿豆糕,碧如翡翠,烙一片竹叶在上头。
“巧姑姑。”绿珠小心翼翼的指了指那绿豆糕,道。
巧娘替绿珠拢一拢发丝,道:“给夫人做的,做多了几块,如今天热,你不吃也是坏了。没事儿,我账上都记着呢。夫人性子你我都知道,她大方,咱们不瞒着掩着,没关系的。”
绿珠点点头,这才高高兴兴的吃起来。
她一吃完,只回住处洗漱了一下就又回正屋伺候了,都像她似的在主子跟前待着自在,任谁也不会躲懒。
谁知她回去,碰上吴罚与郑令意神色焦急匆匆从屋里走了出去,绿浓在身后跟着,也是一脸的忧色。
“怎,怎么了?不是消食散步去了吗?”绿珠话还没说完,三人已经如风一般从她眼跟前刮过去了。
佩儿倒是知道的,上前低声对绿珠道:“说是夫人的弟弟在回家路上出了事,夫人急的厉害,要赶过去瞧呢。”
绿珠本想赶上去,又觉得自己去了也帮不上忙,还不如待着这里守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