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这群人给刘祥云老爷子编造的是经济生活“问题”。
什么阶级立场不坚定,什么和平年代放松的阶级斗争意识,不坚持革命等等的谎言,还给扣了个走资派的大帽子。
但是,这些帽子随着刘老爷子的去世,顿时都变成了一桩小事儿。
死者为大。
甭管多么大的帽子,死了也就两清了。
刘老爷子头上的帽子再大,总不能不让人家入土为安吧!
既然人家是参与劳动的时候,因公受伤而亡,张威也没有拦着张老爷子奔丧的道理。
不但没有拦着,没事儿的张威还陪着张老爷子一起去了。
刘念慈是个娇生惯养的性子,本就没有半分算计。
刘祥云老爷子的葬礼,还是让刘念慈找来村干部,自己安排好的。
总而言之,一切从简。
自家孩子自己知道,复杂了刘念慈也玩不转,村干部也不会帮忙。
张老爷子和张威到的时候,刘念慈正一脸木然的跪在地上。
四周静悄悄的,宾客寥寥无几。
“发配边疆”这么多年,刘念慈脸上没有一丝皱纹,一双小手还是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被保护得极好。
虽然两只眼睛肿的跟个桃子似的,却情真意切,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阳光透过大树,有斑驳的光影打在她的身上,影影倬倬,恍惚让张威想起了自家母亲的葬礼上那个自己。
也想起了那个坐在秋千上晃荡着双腿,偏着头问他“谁欺负你了,我让我爹揍他!”那个小姑娘。
张威那铁石心肠,突然间就软了几分。
不但默许了张老爷子帮忙处理刘老爷子的丧葬事宜,等刘老爷子下葬以后,还特地找上刘念慈谈话。
“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吗?”
刘念慈抬起头,呆呆的看着张威,不明就里。
张威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扣在你父亲头上的帽子,和你没有多大的关系,只要你肯和他划清界限,就能回到城里。”
刘念慈虽然娇生惯养了些,却并不是懵懂无知的孩子,不晓世事,立刻明白过来。
她苦笑道“回去?回哪儿去?
滇城吗?
那里对于很多人来说是天堂,对于我来说,却不亚于地狱。”
刘念慈的话,带着几分尖锐,带着几分苦楚,听得人心酸。
张威张了张嘴,一句话到了嘴边,还没有开口,门外就响起了一阵喧哗。
一班革委会的工作人员,围拱着一个油头粉面,人模狗样,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男人,朝这边缓缓走来。
村子里面很多年没有来过陌生人,大家免不了投以好奇的目光,可看到革委会的人,大家立刻作鸟兽散。
都知道这帮人不做什么好事儿,看着他们过来,大家既好奇又担心。
所有的村民都张大眼睛,竖起耳朵,仔细研究着呢!
刘念慈作为坏分子,这些年可是被吓得不轻。
听到响动,立刻推开窗户偷偷看了一眼。
打头的那个,怎么看,怎么像她那个死鬼前夫!
刘念慈抄起旁边的耙子,冲了过去,大吼道“林家杰,你居然还有脸到我面前来!”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刘祥云父女俩住在村长家隔壁的破房子里,相处了这么多年,村长一家也差不多掌握了刘祥云和刘念慈的大部分信息。
在村长媳妇的科普下,大家也知道父女俩是被刘念慈前夫迫害而来。
而且,那个前夫叫做林家杰,是滇城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至于怎么响当当,村子消息闭塞,那就不清楚了。
不过,跟着隔壁村那个名人张威一起回来的小哥们,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