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各种行当也都开始陆陆续续的开门迎客。初春的巷弄里,伴着湿重寒气的炊烟开始袅袅升起,街道上人影绰绰,挑担的民夫、行商的骡车,穿街过巷往城北而来,众人一大早闻鼓而起,只是为了能更早的排队出门,好不耽误自家的买卖。
时令出然,好一副自在写意的生活起居图。
那个昨晚值班熄灯的小吏,紧了紧身上衣衫,缩了缩脖子,初春三月里的清晨,如果不是旭日初上出东海的时分,还是比较清冷的。
南岭季节里的春风不像漠北那般阴热,也不似西边常年吹过中柱天山那般冷的直来直往,湿漉漉的晨风不是透过骨子里的,就像刚出被窝,脖子里就给人突兀塞进了一颗冰块,一个激灵,睡意无。
那小吏打了个寒颤过后,眼神恢复了几分清明,他没来由的搓了搓手,哈了一口气。望着城门边聚集着的越来越多的排队人群,唉声叹气。
今天是三月十七,离着云顶山崇玄观一年一度举办的老君诞辰法会还有两日的时间。
每年的这个时候,就是落叶城四门最忙的时候,说的再准确点,就属他面前的北门最是忙碌,没办法,离得近嘛。
好死不死的是,今年偏偏在这个时候,又出了一桩灭人满门的惨案,如果不是凶手已经被府衙的上差们给抓住了,没准这会儿更忙。
以往这个时候,差不多都有几天休歇的调班,今年怕是注定要泡汤咯。
眼前北城门的城楼之上,一个手持鼓锤的衙役看了看脚下的铜壶滴漏,时辰一到,便是哐哐哐的三声锣起,“开市咯!”
城门那边开始人声嘈杂,几个早到的值门小吏一起合力抬起简陋的拒马,城门大开。
这边仍自晃晃悠悠的家伙,摸了摸空空荡荡的肚子,嘟嘟囔囔的向前跑去。
一个身穿苗人装束的男子混在门外入城的百姓中,面色发白,熬了一宿,估摸着冻得够呛。
混入内城后,男子在街边买了几个包子,一边吃一边向内城中心走去。
看方位,像是监丞府。
离着城北门不远处的醉花楼也已经早早就开了门,楼内几个夜宿的嫖客,在莺莺燕燕、环肥燕瘦的小娘娇斥声中,恋恋不舍的下了楼。嘴里一个劲的点头答应,虽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单只看表情,男的发誓,女的忠贞。
有些山盟海誓,至死不渝的味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儿苦命的鸳鸯呢。
只是一转头,那些个前一刻还泪水朦胧,仿佛要揉碎了男儿心肝的女子就个个一脸嫌弃,不知道是嫌弃男人给的银子少了,还是嫌弃昨晚又碰到个银样镴枪头,不中看也不中用。
好在醉花楼名副其实,荤素不忌,雅俗共赏,花样极多。
既有做皮肉生意的沈玉娘。也有像苗淑碟那样,只卖艺不卖身的淸倌儿。
花嬷嬷站在锦楼门口,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只是没奈何呀,临近那处道教圣地一洲之地的地方,不管大的小的,这个时候花楼的生意都难做。
只是今年相比往年,清减的过于多了些。
老嬷嬷伸手扶额,有些头痛,那只握着兰香锦帕穿戴玉环的手掌微微用力,“是不是该给姑娘们放个假,休息一会儿,等过了二十日之后再说?”
只是一想到这,老嬷嬷的头就更疼了些,那个死丫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休息的时日未免也太多了些,前几日还害的自己向那位许公子赔下老脸,一个劲的弯腰致歉。
亏得老人家还能每日起个大早,也不知道此时该不该叹上一声,“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啊!”
花嬷嬷抬起脚,想着是不是该往暖香阁那边走上一遭,只是才起了念头就立马烟消云散,反正也有关楼几日的打算,那丫头想歇就歇着吧。
“倒是难为了她,谁会想到那个年纪轻轻的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