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绿草茵茵,明柏坐在地上,满怀心事,他想了许多。
五年前他从爹的手上接过族长的位子,他还记得爹在临终时吩咐他,要好好照顾两个弟弟。然后,他又叫人全都出去,单独留下明义。谁都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连明柏都不知道。明柏当时有些奇怪,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对他说。现在想起来,他突然有些恍然,原来他和他们并不是一家人,他和明义明真也不是亲兄弟。若是从前有人这样对他说,他一定觉得是匪夷所思荒谬绝伦,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想不承认也不行。
但他还有许多的困惑和疑团,如果他不是爹的孩子,那么他的父母又是谁?他们又在哪里?这件事还有谁知道?为什么爹明知道这件事还将族长之位传给他?这所有的问题,他都不知道答案。明柏一向是个冷静沉着的人,无论是什么事发生,他都可以理智的看待,但如今发生的这一切,已经超出他预想的范围,他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你在想什么?”这时,一个轻灵温婉的女子声音响起,明柏没有抬眼,但他已经知道来的是谁。
“明义从小就不爱念书,他是个活泼好动的孩子。我记得他九岁那年第一次打了一只野兔,他第一个就拿来给我看,想要我夸奖他。我就夸奖了他几句,然后,第二天,他就去打一只野猪,但那次他摔断了胳膊,爹知道之后很生气要罚他,他委屈的哭着跑过来找我,躲在我的屋子里死也不出来。还有一次,他和明真一起捉弄风清长老,把长老的胡子给烧了,风清长老气的到处找他们。”明柏想到这儿,突然有些想笑,“到底还是两个没长大的孩子,不是吗?”
“弟弟不是自己的弟弟,亲人不是自己的亲人,你费尽心机要救的人结果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很伤心?”萧紫云听了他的这些话,感觉到他笑容背后的酸楚和苦涩,看着他,缓缓道,“也许你还会后悔?毕竟你为他差点赔上了自己一条命。”
“你有没有兄弟姐妹?”明柏的笑容收敛了起来,他淡淡的问。
“有一个弟弟。”
“你和他的关系好不好?”明柏又问。
萧紫云想起了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弟弟,“还好。”其实一点也不好。
“如果他有性命危险,你会不会去救他?”明柏问。
萧紫云又认真的想了想,虽然萧凤锦是坏了些,但毕竟是自己的弟弟,“会吧。”
“明义是我的弟弟,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是我的弟弟,这一点是永远不会变的。”明柏的声音平静的一点波澜也没有。
“就算你们没有血缘关系?”萧紫云奇怪的问。
明柏终于转过头来看她,那双清澈的眼眸里透着一种坚定和决然,“是。”
萧紫云看向明柏的目光中透着复杂,慧极必伤,越聪明的人越无情,但明柏却打破了她的认知,甚至让她心生震动。
白玉玦和纪晴的婚期定在了八月初六。
纪老夫人来了一趟,两母子在房里谈了一整夜,也不知对纪晴说了些什么,后来纪晴居然没有再反对,答应了这门婚事。
白家的别院里,白玉玦正在练剑,剑锋所至,寒光闪闪,飞花卷起落叶。
他的脑海中闪过那日叶风在剑冢里的招式,双眸微敛。
心随意动,剑由心起,翩若游龙惊鸿,皎如皓月当空,疾似风火徐遥,猛如狂沙卷雷。
白玉玦竟将当日那剑影中叶风所使出的招式全都记住了。
那只不过是一瞬间,他却能记得丝毫不差,这在旁人看来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世上怎会有这样的天才,仅仅只看一眼,片刻间就能将所有的招式记于心中。
白玉玦一遍又一遍的演练着当日叶风的招式,不停的重复再重复,像是中了魔一样。他一边演练的同时,一边思考着破剑招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