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把树叶擦拭血迹斑斑的鞭子。
白昼的脚变得越来越沉,怀疑中带着无名的愤怒,他真想一脚踹在剑历脸上。
但理智让他没有出手。
白昼心里知道,剑历就是爱折磨人,现在也在折磨他,就像大黄,只不过一个是用鞭子,一个是用言语。
他逃似的离开这里。
白昼回到海边小屋,两间简朴的房子仅仅挨着,一间是住所,一间是铸剑房。
他的父亲是铸剑狂人,为此打造了一条铁制管道,将无妄海水引到铸剑房,同时海风能消解高温空气中的热度和毒素。
剑往生看到儿子拖着脚,耷拉着脑袋走来,远远的就能感受到沉重。
“怎么了儿子。”剑往生问。
“父亲,我看到刑罚长老把大黄狗杀死了。”白昼低着头,小声对父亲说。
剑往生一愣,把他拉到身边,“儿子,有些人失去重要的东西后,便会对一切抱有恶意,阿厉也是如此,我们要做的就是坚守自己,永远不要成为那样的人。”
“他说我是杂种!还侮辱我的母亲,可是我,我……我却逃了………”白昼非常自责。“我根本想不起来母亲的样子,我到底是谁?”
“你是我的儿子。”
“可是谁是我母亲?您根本不告诉我,我只知道她是渔家的女儿,姓白,死于海难,但她在哪个渔村,靠近哪个城市,全名叫什么?你从来不跟我说,仿佛母亲的名字下贱的难以开口,他们说我是杂种,我不想听见,我想离开这!”
“你不是!”剑往生怒喝,他心疼这个孩子。
“所有人都在心里说我,我恨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更恨我母亲!!!你们把我生下来,却让我成为别人的笑柄!!!”
剑往生回过神来,巴掌已经抽在儿子脸上、他看到那双黑色眸子里的仇恨,令人心悸。
白昼脑袋里有种被撕裂的感觉,父亲的脸越来越近,却越来越模糊。
无名的怒火迅速燃烧,他来到剑族受到的歧视,孩子们对他的欺凌,甚至连父亲都对他隐瞒真相。
他那可悲的身世像病魔无情蚕食他的身体。
他在心里问自己他是谁?他的母亲又是谁?
没有答案,忍耐的够多了,他需要释放。
白昼控制不住心里的愤怒,整个房屋在他的愤怒之下震颤。
如果白昼现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大吃一惊。
他的头发一点一点丧失色彩,直到变成白色,心脏部位多了一颗金色的发光体,不断散发着金与黑交缠的能量丝线,能量丝从心脏扩散到全身,如瀑布一样澎湃有力。
双眼失去焦距,黑色双眸像融化的墨汁,在眼眶里旋转成漩涡,形成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雾气状的暗黑物质多的溢出眼眶。
雾气深处,瞳孔的位置发出金色的光,如来自天空中的星,困在无边的黑洞之中。
现在白昼的样子像来自地狱的鬼,又像天上的神。
恐怖又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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